第十一章 相思多年,有淚如傾
回到家,妮佳還沒回來。
旺旺很歡喜。
陳海洋也很歡喜。
兩人歡歡喜喜,洗洗涮涮,睡下。正在醞釀濃情蜜意中,敲門聲響起,妮佳說:“旺旺姐,我房間的燈壞了,我什麼也看不見,怎麼辦呀?”
旺旺說:“廚房有蠟燭。”
兩人繼續醞釀,正要進入正題,敲門聲又響起:“蠟燭找到了,但是沒有打火機呀,怎麼點呢?”
旺旺說:“沒打火機,到煤氣灶上點!”
陳海洋還想繼續醞釀,旺旺翻了個身:“我沒心情了!我說她是存心的,但你肯定不信。不過,我們就等著吧,她肯定還會來敲門。”
果然,十來分鍾過去,敲門聲再一次歡快地響起,妮佳活潑可愛地說:“我點好蠟燭啦!燭光好浪漫喲!你們要不要試試?”
壁燈微光中,旺旺欲哭無淚,陳海洋一臉無奈。
總算熬到妮佳生日前一天。
旺旺一回家便看到那隻色彩絢爛的小皮箱,安靜地躺在客廳地上。
廚房裏,妮佳係著圍裙忙得團團轉。廚房向西,太陽正好照進來,妮佳滿頭大汗。
見旺旺回來,她揮舞著鍋鏟歡快地跑出來:“旺旺姐,你回來啦!我今天做英國菜給你們吃!你打電話給陳海洋吧,喊他過來吃飯,我知道,他是回避我呢。嗬嗬。現在不用回避啦,我家已經弄好了,我今天晚上就回去!”
幾句話,說得旺旺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吃了飯,妮佳要走了。當著陳海洋的麵,她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放在旺旺手裏:“旺旺姐,這是一套睡衣,我托朋友從法國給你買的,我很喜歡這個品牌,很舒服也很有女人味,我相信你也會喜歡的!”
語氣無比真摯誠懇。
旺旺想拒絕,妮佳果斷打斷她:“我可是偷看了你睡衣的型號才買的哦!所以一定會很合身的,這是薰衣草紫,正好是天秤座的幸運色呢。住了這些天,你對我這麼好,我還給你們帶來不便,我挺不好意思的。你要是再拒絕,就是不把我當姐妹了啦。”
真的,她說得那麼動人,旺旺頓時又懷疑,自己私下裏對她的那些看法,是不是小人之心呢?
她收下內衣,又對陳海洋說:“你送送妮佳。”
妮佳一手拖箱子,一手可愛地揮舞:“不用,我自己開車回去就行!再見啦,明天我生日,你們一定要來哦!”
旺旺心想,嗯,我一定要選個美好的生日禮物給她!
陳海洋從身後抱住旺旺,說:“我說得沒錯吧,她就是太單純了,反而容易被人誤會。”
“嗯,你贏了。”
“嘻。說真的,明天叫許地一起去,若真能有發展,我們也算是做了一樁好人好事嘛!”
“OK。我馬上去聯絡!”
旺旺打電話給許地:“嗯嗯,地瓜同學,你還單身吧?還記得有個大美女妮佳吧?她也單身哦,我在思量著,要不要幫你牽根紅線呢?她是滿心歡喜地開始期待啦!”
許地哈哈笑:“喂,雪餅同學,你的情商數十年如一日不見成長,我真的很好奇,請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她怒:“不就想說我笨嗎?我怎麼笨了?”
“果然,笨人之所以笨,正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笨在哪裏。看來你和那個美女的關係很和諧呀。實質上,說到底,你們倆的關係,隻有一種,就是情敵。敵人,懂嗎?對敵人友善就是對自己殘忍,懂嗎?唉,你傻,不可能人人都跟你一樣傻吧!”
她困惑了:“她在陳海洋眼裏就是單純的玉女,怎麼在你看來,她就是詭計多端的妖精?”
“你真是傻得森林的老虎統統都變成了黃油了噯。”許地歎氣,“她明天開壽星宴是吧?我抽空來一趟,難為你還惦記我這個孤家寡人的終身大事。”
“好,我們等你!”
她還想到琳琅,想帶她去玩一玩散散心,可琳琅說要出差。
她又問徐媛媛,徐媛媛說:“王公子有個朋友,也是明天搞生日聚會!我要跟他去那邊!聽他一些哥們兒閑聊,據說那個女人對王公子有意,我無論如何也要去會一會兒!”
“好,月亮照你去戰鬥!”
屋頂花園,美草香花,張燈結彩。
妮佳租了全套的自助燒烤設備,專門請燒烤師傅配了燒烤的菜肴,擺放了各種西式中式的點心和酒水,現場還穿插了魔術歌舞表演,賓客們高談闊論,來往穿梭,party氛圍熱烈歡樂。
妮佳穿了一襲紅色裹胸禮服,華美異常。
進行到後半場,客人陸續告退,最後剩下的都是與妮佳關係更親密的朋友,大學同學,他們大多數也是陳海洋的同學朋友。
有人提議去KTV,大家都同意。
包廂寬闊,燈光迷離,但是大家已經玩累了,少數幾人哼了幾曲之後,幹脆開著音樂,聊天敘舊。
旺旺沒什麼舊可跟他們敘,她吃西瓜。
許地還沒來。她發信息過去:“空了沒?還要不要來看美女?”
許地回複:“剛交班,你們在哪兒?”
“蘇州路,金碧輝煌KTV,1406包廂。”
許地不久後過來,帶了一束鮮花。
妮佳迎過來:“這位是許先生吧?我知道你是旺旺姐的好朋友,我叫你許哥哥可以嗎?”她熱情活潑,煞是可愛。
“妮佳小姐,生日快樂。”許地很淡定。
“謝謝許哥哥。快請坐,我給你倒酒。”妮佳接過花放一邊,取杯倒酒,兩人碰杯。
許地坐定後才看到陳海洋,陳海洋也正看到他。
許地舉杯致意,陳海洋也舉杯頷首。這也是旺旺的小心思,她一直在思索要在什麼樣的場合將這兩人帶到一張桌子上,再次進行友好見麵。
她提議數次,陳海洋一直沒問題,許地一直擺譜。
這次許地能在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人的生日聚會上出現,實質也就是,成全周旺旺那份小心思。
想到此,周旺旺悄悄衝他眨眼一笑。
許地坐在角落,和身旁的男人閑聊,這熱鬧的敘舊也與他無關。
一個穿水玉雪紡裙的女人,忽然像才發現旺旺存在似的,說:“陳海洋,這位就是你的新女友周小姐吧?”
她重點強調的“新”字令旺旺不快,但她隻得微笑。
陳海洋也點頭微笑。
雪紡裙又說:“還蠻知性的呢。妮佳,怪不得你和人家男朋友經常聯係見麵人家都不介意,她果然很有修養。”
一個骨瘦如柴化著濃妝的女人發言了:“不止這些哦,妮佳裝修花園的時候,沒地方住,陳海洋不是請妮佳住他家去了?哦,不對,好像是住周小姐家,反正是三個人住一起。我也是女人,我真的不相信,周小姐一點不都介意。周小姐,你說呢?”
旺旺剛說出“我相信”三個字,就被妮佳打斷:“旺旺姐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有次我喝多了,陳海洋送我回家,還背我上樓呢,旺旺姐肯定也是知道的,但什麼都沒說哦。”
旺旺心裏一怔,妮佳什麼時候喝醉?陳海洋還背她上樓?自己怎麼不知道?
雪紡裙詭異地笑了:“說不定不隻有上樓,還可能上別的,咯咯,不過反正你們早就為對方獻出了第一次了,再多個三五次又有什麼關係嘛。都說第一次是最珍貴誰也無法取代的呢。”
骨瘦如柴奸笑:“色女!你真是仗著自己結婚了就什麼都敢說!”
一個戴金絲眼鏡舉起杯子麵向陳海洋:“老同學,看不出來呀,你偷享齊人之福!多少男人向往!”
陳海洋按杯不動,搖頭,寬和一笑:“你們真是太無聊了。”
妮佳嬌寵地笑:“你們都是壞人!上大學的時候,也是喜歡打趣我們。”
旺旺笑不出,也說不出,像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裏,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他們當著她的麵說這些話,這隻是無聊和打趣嗎?當她是什麼?桌上的啤酒?盤子裏的鴨腳板?
陳海洋覺察到她的情緒,輕輕攬了攬她的肩膀。
雪紡裙瞧見了,馬上說:“什麼意思哦?陳海洋,讓這麼人看你們親密?真是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神態語氣極盡刻薄。
旺旺挺了挺脊背,說:“在愛情裏,沒有新人舊人,隻有,愛的人,和不愛的人。”她實在忍無可忍!
“哦,周小姐果然是有文化的人。我剛巧也在微博看到過一句話,愛情沒有先來後到,隻有不被愛的人才是第三者。這和你那句,似乎異曲同工哦,不過,這句是小三為自己開脫的托詞!”雪紡裙針鋒相對。
旺旺冷眼掃視全場,暗暗吸氣,說:“你的意思是,我是第三者插足然後成功上位嗎?那我也說明一下,在我認識陳海洋的時候,他已和妮佳簽字分手,而我,也跟男朋友分手。我們都是單身,我們相愛,究竟妨礙了誰?還是影響了社會的安定?”
妮佳忙嗲笑:“旺旺姐,別生氣哦,他們是不清楚內情啦。確實是這樣的,那時旺旺姐還在報社做編輯呢,我的專訪都是她做的。陳海洋知道旺旺姐,但旺旺姐確實不認識陳海洋啦。”
雪紡裙極誇張:“哦,哦,哦……”
骨瘦如柴說:“我也想起了,周小姐之前確實是編輯呢,好像是因為在論壇爆料妮佳假炒作,才被迫離開報社的吧?”
雪紡裙接著說:“原本想害人,沒想到,這樣一炒,別人紅了,反倒又害了自己,真是太好笑了。哈哈。”
旺旺憤怒,扭頭看向陳海洋。她希望他能說點什麼。
陳海洋在桌子底下握住旺旺的手,皺起眉頭看向眾人:“我說你們是不是都喝多了?要是大家都盡興了,我們先走了。”
說著要起身,旺旺卻不動,她喉頭哽咽,她被他的同學朋友這樣的侮辱,她已經很憤怒,而他卻隻是逃避,她更覺得委屈!
此時,許地從角落站了出來,他走到眾人麵前,大聲說:“我本來隻想在妮佳小姐的生日宴會上飲一杯酒,順祝妮佳小姐生日快樂。但周旺旺是我的朋友,不知你們是事先排練好,還是臨場發揮,你們這一番又一番的話,分明不尊重她。所以我要為我的朋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