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向蘇、朱二位老師彙報,我們可是精神百倍、躍躍欲試,尤其盼著趕緊到這一段落,好展示一下我們學習的新成果。剛說完“燈泡”這一段,朱相臣先生就立即打斷了我們:“停。”他表情嚴肅地說:“這點兒是你們自己發明創造的呢?還是跟哪位先生學的?”“這是老師……”“行,我知道了。你們如果認為那位老師這樣處理好,你們就跟他學去。反正跟我學不許這樣使。”然後朱先生又具體給我們講解了,為什麼不能這樣演(留待具體講解《論捧逗》中詳述)。我們也明白了一些,相聲藝術是嚴謹的,這裏的學問深了。
當我們跟隨老師來到上海,曲藝團決定加演一場相聲大會,節目安排是這樣的:
快板書:《風雨行》——張誌寬
對口相聲:《參軍記》——常寶豐、謝天順
對口相聲:《論捧逗》——趙偉洲、王佩元
單口相聲:《追車》——常連安
對口相聲:《批三國》——蘇文茂、朱相臣
快板書:《劫刑車》——李潤傑
對口相聲:《聽廣播》——常寶霆、白全福
我和趙偉洲也是頭一次登台表演《論捧逗》這個段子,受到了上海觀眾的熱烈歡迎。台上火了的偉洲在台下也火了。在後台老先生們都愛逗我們倆,尤其是偉洲仿李潤傑、蘇文茂、石慧儒、小彩舞等老師惟妙惟肖。因此,寶霆先生還給偉洲了一個外號,叫 “小玩意兒,賽活的”,形容他的可愛機靈。
同年,回到了天津以後,我和偉洲參加了天津市少兒曲藝彙演,獲得了大獎。然而好景不長,我心目中最敬重和愛戴的趙偉洲老師,他離我而去了(不要驚訝,是指我們倆分別了)。趙老師不僅藝術上比我成熟得早,身體上也比我發育得快,盡管我們倆同歲,但趙老師卻比我先倒倉(變聲)了。
就在這時,由於常寶豐到廣州參軍,天津市農村文化工作隊就把偉洲調到那裏,補充空缺。算起來,從1963年到2016年,我與“小玩意兒,賽活的”趙老師分別已經53年了。到如今,我二人身體健康,絕對是“賽活的”,但這個年紀算什麼“玩意兒”,就自有公論了。
1964年,我們這些學生進入了一個說新唱新的時代。當時對我們的要求是:歌頌社會主義,說唱工農兵,去掉一切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的東西。於是,我們就到楊村部隊脫胎換骨,進行改造。所有傳統活不能說,所有傳統的舞台道具不能用,都要按照工農兵那麼打扮。演出的形式變成了單口詞、對口詞、多口詞、槍杆詩、詩表演、詩朗誦、鑼鼓快板、鑼鼓說唱……當時我們年輕小孩兒,個個比賽誰語言新、思想新、台風新,積極努力、火朝天。
轉眼間就到了“文化大革命”了,跑偏也到了極端。曲藝裏麵“太平年”改稱“戰鬥年”,“南鑼北鼓”要叫“反修鑼鼓”,“怯快書”得叫“紅旗書”,“京韻大鼓”要叫“東風大鼓”……小嵐雲先生表演京韻大鼓毛澤東詩詞《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上台穿著軍便服,手中拿著紅寶書,敲擊大個兒的堂鼓做伴奏。樂隊人員站在台邊,把樂器拴上紅綢子掛在身上演奏。
轉天向蘇、朱二位老師彙報,我們可是精神百倍、躍躍欲試,尤其盼著趕緊到這一段落,好展示一下我們學習的新成果。剛說完“燈泡”這一段,朱相臣先生就立即打斷了我們:“停。”他表情嚴肅地說:“這點兒是你們自己發明創造的呢?還是跟哪位先生學的?”“這是老師……”“行,我知道了。你們如果認為那位老師這樣處理好,你們就跟他學去。反正跟我學不許這樣使。”然後朱先生又具體給我們講解了,為什麼不能這樣演(留待具體講解《論捧逗》中詳述)。我們也明白了一些,相聲藝術是嚴謹的,這裏的學問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