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莉莉安終於醒來,眯著眼睛開口說話,說的是中文,盡管有些蹩腳,但是大概意思岑苒還是聽出來了,說的是什麼,“討厭你,你不愛我了,你這個混蛋,你是上天派來收拾我的嗎?我不過是喜歡你而已,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對我說那些話。”
說完眼淚汪汪,不過隻在眼眶裏打轉,幾秒之後,臉色恢複平靜,眼神疑惑地看著坐在她麵前的岑苒,仿佛在說,你是誰?
岑苒其實心裏是有氣的,但是看著她一臉無辜模樣,這個氣也消散了不少,低頭拿起畫筆,換了張畫紙,用中文說道“你要畫像嗎?”
“嗯。”聲音是從莉莉安鼻子裏發出的,輕輕的前鼻音。
一刻鍾後。
“這是我嗎?”
“對。”
素描本來就是寥寥幾筆,主要抓住客人的麵部特點來畫,岑苒第一次這樣搞怪,給莉莉安畫的是剛剛她睡著時候的模樣,盡管模樣清秀眷麗,但是嘴角的那抹形似口水的東西還是給莉莉安的形象造成了負擔。
“我睡覺的時候真的流口水了?”
莉莉安說著鼻頭有些皺起,有些嫌棄岑苒給她畫的人物畫像。
那天之後,莉莉安總是時不時就來岑苒這裏坐坐,有時甚至坐一下午也不走,隻是呆呆地坐在一邊看著岑苒給每一個客人畫像,夜幕降臨,兩個女孩子就默默結伴離開,像是多年的老友,那之後兩人之間也漸漸開始有了交流,直到今天成了無話不談的好閨蜜。
“怎麼了,你好像有心事?”莉莉安感覺出了岑苒語氣裏的不耐煩,關心問道。
“我爸爸讓我回國。”
“嗯。然後呢?什麼時候的飛機?”
“明天。”
之後幾分鍾裏,兩人都沒有說話,莉莉安明亮的大眼睛一直注視著塞納河畔的另一端,路燈照射著兩人,投下不深不淺的投影。
他們的友誼是在這座城市建立起來的,這些年來,岑苒唯一的朋友,唯一可以說心裏話的朋友。
“你不用掛著我,我會去看你的。”
莉莉安習慣性地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笑容單純無害,混血兒的小麥色漂亮臉蛋,淺棕色的長發懶散地披在肩上,在昏暗的燈光下,柔和而醉人,岑苒曾試想過,要是她是個男的一定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無法自拔的。
“嗯。”她根本就不想回去。心裏更是抗拒到抵觸。
兩人一直在塞納河邊呆到晚上十點方才離開。
這晚。岑苒回到公寓就開始收拾東西,隻簡單的收拾了點衣物,因為她不打算呆在國內太長時間,處理完事情就回來。
第二天一早把鑰匙交回給房東,出發機場。
在岑苒來到機場時,莉莉安已經在機場了,高挑的身材,一身名貴服飾,戴著墨鏡站在機場裏,有種鶴立雞群的傲慢,不斷引起回頭率,這個女人果然到哪都是個禍患,得趕緊找個男人來把她收入囊中先。
“早,莉莉安。”
“不早了,我都在這裏等了你十分鍾了。”莉莉安有些撒嬌的撅起小嘴,可愛卻不嬌氣。
“好了好了。下次補償你。”說完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莉莉安。
“還有三十分鍾登機,記得我們說過的話,我一定會去A市看你的。”這丫頭每次岑苒的事情她都比岑苒表現得還要著急,就好像她這次回去是上戰場一樣。而且A市對於她來說這麼陌生,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習慣那裏的生活方式,可是沒有巴黎這般浪漫文藝。
“一言為定。”
這次回去岑苒總感覺要想再回來法國估計不會這麼容易,她總能預感到此次回去的不簡單,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生活總是在一個人過得太過順利的時候給予一個重擊,不是要敲醒她就是要狠狠的打擊她對生活的信心,正應了那句世界上沒有一勞永逸的生活,永遠帶著色彩,永遠出乎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