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請你愛我。(1 / 3)

28,請你愛我。

當她跳出窗戶,逃離他的世界的時候,他陪她一起跳了下去。在半空中抓住她的手,扯她入懷。

阮靨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第一次,她覺得自己不能理解蘇丹青在想些什麼——他在乎麼。他不希望她走麼。他愛她麼。

她不知道。

阮靨呆呆的坐在花田中,麵前是蘇丹青的屍體。水墨畫在他的不遠處,抱著同樣冰冷的蝕顱。

時值深夜,司徒狼站在廣袤的星空之下,仰望蒼穹。他懷中的小狼縮在他的懷裏,兩隻前爪搭在他的衣領上,陪他一起仰望。

大地仍在不時的震顫,生死簿上翻閃的名字太快,晃得蠍子眼睛痛。

“喂,我說,”蠍子指了指身後一直都沒有動過的司徒海鷗,問司徒狼。“都十一個鍾頭了,這家夥一動不動,該不是死了吧?”

“他要是那麼容易死,我就省心了。”司徒狼收回目光。“看來追蹤上出了問題,照理說,靈魂移動的速度是正常的一百三十倍,他們應該早就追上了先前的靈魂群,可現在都這個時間了,本該鎖定了目標才是,但海鷗還沒個動靜,看來是出問題了。”

“出問題?什麼問題?!”阮靨的聲音幾乎扭曲,“你是說,蘇丹青他們出事了嗎?”

“啊。”司徒狼看了看阮靨幾乎可以用淒慘來形容的表情,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想法來。然後他看了司徒海鷗一眼,默認了。

“你最好不要輕易下結論,我會當真。”墨淵的聲音淡淡傳來。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是聲音中凍結著深不可測的陰森。

“少給我來這套,別人怕你,我可不怕。”司徒狼白了墨淵一眼。“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就算出了什麼事又怎樣,你能吃了我不成?”

墨淵沒有說話,但是抱著蝕顱的手臂卻慢慢收緊。她真冷。

在墨淵的記憶裏,蝕顱總是溫暖的。雖然身為吸血鬼,身上卻總是帶著陽光的溫度,然後融化他的心。雖然她也總愛給他找麻煩,但是天知道,他愛死了她裝傻的表情……好吧,是真傻。可是,時隔千年,當他的心終於融化,他卻再也看不到這個融化了他心髒的人麼?隻要想到這個,他便覺得心碎欲裂。

身為黑金貴族,他從不曾了解生命的可貴。對於墨淵而言,全世界的生命隻分為兩種,一種是聽話的,一種是不聽話的。聽話的,就庸庸碌碌,苟活於世,不聽話的,他便會承接旨意,予以抹殺。

恍惚間,他記起那場北歐平叛。

在墨淵的一生中,大大小小的戰役無可計數,但他總能清楚的記得那場北歐戰爭。

那次他被綁了七天七夜,幾乎流盡了血,耗盡了心神。那時候他看著下麵那些吸血鬼們。他們興奮地幾乎快跳起來,下巴上還沾著他的血,引吭高歌。

他或許該憤怒的?或者嘲笑這些將死的不知深淺的同類?

但可悲的是,他什麼感覺也沒有。他看著他們喝他的血,就仿佛看著這世間不經意的一草一木。以至於後來,當他的血穿透他們的心髒,然後循著北歐大地的雪脈回到他身上的時候,除了那大雪的微涼,他什麼都感受不到。

直到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他正了正軍帽,從地上撿起黑色的皮製手套。右手腕上的傷口太深,他咬下手套的時候碰到,感覺有血溢出來。伸出舌頭去舔,有點腥,有點甜,還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味道。

後來遇到蝕顱,他方才明白,那種味道,叫做孤獨。

現在她在他的懷裏,但是身體卻那麼冷,冷得就仿似那年北歐的大雪。

而同樣聽到這話的阮靨則完全的傻掉了,她不自覺地抓緊蘇丹青的衣角,因為抓得太過用力,連指節都泛起了慘白。

殷老爺子和殷焰默默坐在一邊,不做聲。

“我靠。”突然,席地而坐的司徒海鷗迅速地睜開眼隱隱罵了一句,然後他猛地起身,“唰”地一下就張開了背上巨大的羽翼!

“快,接住!”

顯然,司徒狼和蠍子一時間也沒能明白司徒海鷗是什麼意思,但是一看見他張開翅膀便知道沒有好事,於是立在當地的二人立刻凝神靜氣,須臾便在天地之間構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磁場,死死的控製住了這座原始森林上方的空氣——而與此同時,一股挾著極大韌勁的颶風氣流猛地衝入這片磁場,狂暴的力道衝擊差點把蠍子撞個跟頭!

在司徒海鷗發出這聲大喊之時,墨淵便已經先知先覺的在他和阮靨,以及殷氏祖孫倆的身邊設下了一個最高防禦級別的結界,但這力量太過強硬,墨淵一直將結界的撐力加固五次,才能勉強不為這力量所害。

我靠!另一邊,被這力量所推動的蠍子也在心裏罵了一句,手上的力道即刻加重。雖然因為沒有足夠的空間施展,但為了穩住身形,他還是伸出手,強行召喚了封印在生死簿中的巨大兵器——黑色的生死簿發出幽深的光芒,蠍子抬手,便將一把巨大無比的黑色鐮刀自生死簿中倏然拔出,然後僅一個旋身的動作,便將那股差點將他掀倒的力量反劈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