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離的心咯噔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拔腿迎向逃散而來的人群。
“小本子!”人群是從洗手間那邊跑過來的,機場警察和保安紛紛湧上。駱離跟一陣風一樣,越過奔跑而來的人流衝過去。
他就是有種預感,出事的是小本子,在車上時她身體就出現了反常。激動中撞到好幾個人,誰也沒有遷怒他。山姆國遭受過恐怖襲擊沒有多久,人們心驚膽寒不知所措,都自顧不暇。
血!駱離看見好大片血,小本子倒在血泊中,兩隻黑洞洞的眼睛正盯著他。
駱離還沒近到身前,就被一個穿製服的老外給擋住了。一拳掄過去,老外被打翻在地,他趕緊抱住地上的小本子。
對講機的聲音,倉惶雜亂的腳步聲,還有老外們嘰嘰哇哇的說話聲,在小本子聽來都離得好遠。她的身體迅速變冷,心髒處被人使盡全力刺了一刀,罪魁禍手已經被抓住了,現在正被警察踩在腳下,旁邊放著那把18厘米長的匕首,刀尖上滿是她的鮮血。
“挺住!我在給你止血,你自己一定要挺住啊!小本子......”駱離滿臉全是水,不知是淚還是汗。任憑旁邊的人怎麼拉他,他都死死的抱住她不鬆手。藏在裏麵的手,疾速在她胸前畫止血虛符。
駱離奮力掙脫掉左右他胳膊的手:“你們這幫蠢蛋,送到醫院人就完了,別拉老子!”狂吼聲中“啪”地一聲,被人用警棍擊中了額頭。
那警察瞧見救護的擔架已經到了,這人還把病員抱著耽誤救治,就是在找死,一氣之下出了重手。愣了一秒,他那一下敲得特別重,沒料到這人還沒給打暈過去。
駱離目呲欲裂,剛好結完印正想給他一拳,右手被老醜死命抱住。
“冷靜,救護車來了。”老醜提著行禮剛剛趕到,隱約聞到一股符籙的味道,知道駱離已經畫好了符:“別衝動!要壞事。”
“是誰?”駱離四處找,發現任小麗正被警察拉起來戴手銬,想也沒想就衝了過去。
老醜拉不住,隻得在後麵提醒他:“你也想進去嗎?這裏到處是人,布滿了天眼。”
“任小麗!”
四個機場特警和任小麗被他吼得心髒斷停了一秒,他憤怒而冷冽的氣勢,讓他們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駱離趕緊趁人沒反應過來之前,用聚滿靈氣的左手飛快地在她頭頂拍了一下。一竄複雜的符咒瞬間湧向她的眼睛,隨即,駱離雙手就被人控製了。
他沒有反抗,任憑警察控製住他這個失控的人。
“那是我女朋友!”這句英文他會講。旁邊有個女警察,見他已經冷靜下來,招呼她跟著上了救護車。
棠伯文的司機還沒來得及離開,見此情景連忙給他老板打電話。同時,也狠踩油門一路跟著救護車。
“小本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山姆國的醫療技術很先進。”老醜非常氣憤,早就讓他們解決掉這個女人,就是沒人聽他的。可是現在,他必須冷靜,不然,還不知駱離要闖出什麼禍事。
“她怎麼知道我們今天會到機場?”駱離心亂如麻。
“任小麗?”老醜問道。
“是啊,不是把她扔在四百公裏外了嗎!”
老醜頓住,同樣,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見駱離一直盯著擔架上的小本子,幾個醫生正在作緊急搶救。此時,救護人員剛好把吊瓶掛上。
他悄悄背過身去,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從靴子裏摸藥。停頓了一秒,兩眼一閉,把藥全數吞了進去。
“曾叔!你......”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們再藏也無益,我必須要找到張啟山的位置。別管我,給我兩個小時。”老醜虛弱地說完,就暈了過去。
“唉!真是,為啥不跟我商量。”駱離氣得猛抓頭發,狂躁不安,恨不得把這汽車撞爛。拚命握緊了雙手,逼迫自己冷靜。
幾個醫生相互交流著什麼,不時看看駱離這邊,露出疑惑的神情。
一路鳴笛,二十分鍾後,救護車開進了醫院。棠伯文的司機也到了,看見駱離扶著昏睡的老醜,趕緊上來幫手。
“你怎麼來了?”此時見到一個熟人,駱離心裏一陣溫暖。
“曾先生怎麼了?”
駱離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隻說是困了,拒絕他們住院的要求,不敢讓醫生檢查,更不能讓他們亂輸水。
把老醜扶到手術室外的等候區,和司機一起在守著他。
沒多久,棠伯文和他太太就到了。
“怎麼又發生這樣的事情,警察那邊還在審那個女人,聞小姐怎麼樣了?”棠太太眼淚說來就來,最近一個月發生的慘事太多了,這個優雅的女人憔悴了不少。
棠伯文帶著助手找警察了解案情去了,駱離也想跟去,可是又舍不得離開。不知道小本子啥時就從手術室裏出來了。
“棠太太,別難過了,謝謝你們過來。”見到女人哭,駱離更心煩,好像小本子已經去了一樣。
蹬蹬蹬地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棠伯文拖著不靈活的雙腿正跑過來。
“棠先生......”
棠伯文打斷了他的話:“駱離,那個女人已經瘋了。警察馬上要過來錄口供,問你們認不認識她。”
如果說不認識,喬布斯是見過她的,想到喬布斯收了五十萬的封口費,他的嘴應該很緊。思忖片刻,駱離回道:“我們都不認識。”
想了半天才回答,一看就知道是撒謊,棠太太看了先生一眼。
棠伯文又問:“你能確定她會一直瘋著嗎?”
“當然,死前會一直瘋著的。”
司機臉色一變,感覺一股寒氣從駱離身上竄出來。棠太太斜了他一眼,他趕緊轉過頭去。
“好,這樣就好辦了。她已經受到了懲罰,我們隻等小本子醒來了。等會警察過來,你想說就說不說就算了,我的律師正在過來的途中,由他陪著你去。”
“太感謝你們了,沒想到臨走了,還給你們添麻煩。”
棠伯文的腿站得有些累,趕緊坐到椅子上,口中埋怨駱離客氣外道。
四個小時後,終於看到有一個醫生出來,棠伯文和駱離趕緊湊上去打聽。
駱離無比後悔沒有學好洋文,一句也聽不懂。
醫生匆匆而去,棠伯文說道:“他說已經輸了2000CC的血,暫時搶救過來了,但仍有生命危險,醫生還在努力。對了,你是不是曾對她用過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