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語書有兩名弟子送行,三人正站在檢票口,望著候車室入口方向。看見駱離出現,莊語書神態一鬆,朝駱離招手。
“宗裏有位道士快突破道法師了,昨天晚上指導了他一夜,讓道長久候了。”
“不晚,還有五分鍾。”莊語書朝梁朝山和大弟子說道:“回去吧,按事先安排的好好做事。”
“師傅和駱宗主,祝你們一路順風。”
“告辭。”駱離笑著禮貌回應。
“到底走不走?就你們幾個了,還在打晃晃(磨蹭)!老娘要下班,早飯都麼吃,就等你幾爺子。”粗聲粗氣的聲音冒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檢票員吼道。
莊語書重重哼了一聲,“素質!”
“老娘要麼子個素質,要素質莫來坐火車噻。”大嬸十分不耐煩,粗暴地搶過他們的票胡亂夾了兩下:“走走走,莫耽擱老娘。”
莊語書那個氣呀,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啥時和這樣的人打過交道。一臉青黑,想還口都找不到地方下嘴。
要不是駱離在旁邊,他絕對會遮這女人一臉“黑氣”。莊語書畢竟不是張啟山,稍有不順就是奪人性命,最多下點小法術整整人家。
“道長,與無謂的人生氣傷身啊。她要是生活幸福,也不會把氣撒在我們身上,我們就當承載她的口業,當積德了。”
莊語書這樣一想,馬上就釋然了,這些隨意發泄汙言的人好運氣都嚇跑了,煩心勞力一輩子是肯定的。說道:“哪會真跟她計較,隻是貧道少有遇到,一時不忿罷了。還是駱宗主更有修為,體察民間疾苦,以正其身。”
他們剛剛找到鋪位,火車就發動了。駱離昨晚勞神了一夜,習慣性地暗自感受了一遍整節車廂的氣息,倒頭就躺下。得養足精神啊,張啟山在等著呢。輕輕把被子下麵的紫帶扶摸了一遍,歎道:又該你出手了,這次張老道怎麼玩?
“噫?”對麵鋪上的莊語書奇怪的哼了一聲,趕緊坐起打坐。可是這三層的臥鋪床空間太窄了,頭被撞得咚響,與其說是激動,不如說是驚嚇。
這麼大的力道,把中鋪的那位小姐吵醒了,大早上的火車,很多人都是上來補覺的,小姐埋怨了一聲,繼續入睡。
“發生什麼事了?”駱離問道。
“沒...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莊語書壓下心裏的緊張,“我去廁所抽根煙。”
沒等駱離回話,趿著皮鞋就出去了,特意看了幾眼,知道駱離沒有跟出來,走了兩節車廂才停下。
“喂,朝山,你們現在在哪?”莊語書握著電話的手開始起汗。
“你師母中斷了與我的感應,不...她朝著京城的方向去,肯定是跟著她姐姐。我以為他是發泄對我的不滿,作個樣子,給她姐姐一個交待;但是,她絕不會這麼任性,掐斷了夫妻感應。我很擔心她出了意外......是啊,上山之後,不突破真人,我是不會下山的。你通知幾個師兄弟,全部飛到京城去,務必把你師母帶回華銀觀。”
莊語書打完電話,心情很沉重,他擔心的意外,當然是王豔玲已遭遇不測。最大的敵人就是已移民的副理事陳嘉諾,兩人鬥了一輩子,最後他倆都沒爭得理事長上的位置,被朱世勳撿了便宜。
他掏出一根煙,抽完回來駱離已經進入了深睡之中。
......
長發的那個女子看見駱離盯著窗外的白雪發呆,問道:“帥哥,你們不用吃東西的?”看穿著也不像是窮人呀,如果嫌餐車貴,泡麵總該吃得起吧。
駱離和莊語書的上鋪都是兩個年輕女子,第三層沒人,是空著的。兩人應該是朋友,這時正在泡麵,好奇他們坐了一天一夜,什麼東西也沒吃,感到奇怪。
莊語書沒心情交談,拉著個臉。駱離隻是嗯了一聲,顯然也不願意和她們說話。
兩個女子對視一眼,撇了下嘴。
“道長,你有心事啊?”駱離問莊語書。
喲,道長,道士?兩姑娘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