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跟族長呢?”
“吃飯去了呀,要不是等你,我早去了。”
“是呀,我也餓了,我們走。”駱離起身時一陣眩暈,胃裏直抽抽:“哎呀,真的好餓啊。”餓得手腳發抖,看著什麼都想往嘴裏塞。
露露就知道他會這樣,五歲那年挨餓的滋味,露露一輩子也忘不了,扶著他趕緊奔向夥房。
嘴上還不忘提醒他:“駱大哥,師傅說你還得洗三次。”
駱離腳下一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已經餓到身體承受的邊緣,眼冒金星,要不是尚存一點理智,可能露露的手要被他當雞爪子啃了。
等他到的時候,族長早已為他準備好了飯,那碗不叫碗,應該叫洗臉盤,盆裏麵盛著冒尖的一盆蕎米飯。旁邊擺著一隻鹵羊頭,還有一大鬥碗羊湯。
顧不了那麼多了,駱離像餓狗撲食一樣,把腦袋埋進盆裏,狂嚼起來。
“嗬嗬,越餓表明效果越不錯。很好,我就知道能成功的。”族長已經吃完了,掏出煙袋,慢悠悠的點上,欣賞這副有趣的畫麵。
駱離本來想保持一點風度,奈何他的胃不爭氣。
“嗝——嗝——”
“好了,現在可以吃慢點了,你胃裏有空氣,自己先排出來。”珠珠往用筷子頭頂他的背。
駱離臉上還有蕎米粒,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尷尬得不得了。
這副樣子更是讓人受不了,捧腹大笑。
好不容易哄飽了肚子,他說道:“我終於理解康十三娘了,餓到極點的滋味不好受。古人不食嗟來之食,寧願餓死的人,他們的風骨令我佩服呀。”
“那不一樣,一點一點的忍受饑餓和你這種突然抽空胃裏的營養,是不同的。後者更可怕。”族長解釋道。“你吃了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七天後同樣的時辰繼續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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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十三娘正坐在榮西一大戶人家的宅院裏,麵對著苦主的哭訴。
“天殺的呀,好不容易接了個京城的大工程,我專程找了一輛大巴,讓工人們一起去,結果一車人都沒了。翻下山崖,一具屍首都找不著。你說這不是遇到山魈了還是什麼?那麼高的崖,哪能有活口。現在家屬都找我要人,非說我把人都給弄到國外賣器官去了,我找誰說理去。”
康十三娘冷汗直冒,手也直哆嗦,這事駱離都搞不定,她能怎麼辦!整車人集體消失,不是那北邊的巫寨做下的,還能是誰?
“馮老板,咱能別哭了嗎?你哭著聲音也不見小,吼得我耳朵漲疼。”
“康仙娘,你得為我作主呀,你得說是山魈做下的惡事,不然我得坐牢,要是我做過,坐牢我也認,可是我明明沒做過呀。”
“你得讓我想想。”
“有什麼好想的,我帶你去紅岩崖,你又不去。”
康十三娘一滯:姑奶奶又沒活膩!
“你先報警,反正你沒做過,警察也查不到你頭上。挨個十天半個月的,我才出來替你說道。”康十三娘起身想溜。
馮老板趕緊拽住她:“仙娘您不能走,家屬早就報警了,可是警察又不會保護我,家屬們氣紅了眼,他們是不認法的,隻管朝我拚命。你這一走,我非得被大卸八塊不可。”
“哎呀,你別拉我呀。”
馮老板跪了下來:“仙娘,我真的求您了,一天一千塊錢,好不好?兩千......兩千五,哎呀三千塊,求您了。”
“我呆在這裏想不出辦法的,我得出去打聽打聽,就算是山魈也得有點風聲不是?”
馮老板擦了擦鼻涕:“啥風聲?”
“你不是我們這條道上的人,說了你也不懂。”
馮老板說啥也不放她走,他早就找過道士了,沒一個知道是啥原因。康十三娘大名在外,很多人說她不是人,就是蛇仙轉世,不然怎麼永遠長不大。連挨著密族的長坪人都不清楚,外人更不知道了,碰著神神怪怪的東西,找康密族康十三娘準沒錯。可以這樣說,她在鄉下的威望高過國家一號首長。
無奈,康十三娘隻得假裝“屈服”,替馮老板當門神。
夜裏,隨便一個小法術使出去,悄悄溜了。
連夜跑到合江去,一大早地把棠秘子從操場上逮出來。
“要命啊!魔爪伸到榮西來了。”棠秘子氣得肝疼。
“這是鑰匙,你先回西山等我。”他無能為力,就知道榮家寨遲早要翻天,隻是來得太快了。他們從大秦北邊跑到西邊去,是不是表明,全國都有他們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