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們的婚禮(1 / 3)

傍晚,天際間仍然透‘露’出絲絲的光線,最亮的那一片是從西邊的一大片‘色’彩鮮‘豔’的雲霞中透出的,而四周已然被暮‘色’給圍住了。

這個時候,泰‘波’塞斯‘奶’牛場的工人們按照往常,開始陸陸續續將放牧在茂密多汁的草場上的‘奶’牛趕回牛舍,稍一碰到沒到小‘腿’的雜草,‘花’粉便化作霧氣飛散出來,路側的蘋果樹白‘色’的‘花’瓣時不時緩緩飄落幾片,襯得這個沐浴在暮‘色’中的鄉下‘奶’牛場更顯寧靜了。

這時,一陣“叮咚”清脆的豎琴旋律在夜‘色’中慢慢‘蕩’漾開來,隨著晚風的吹送,往更遠的山穀深處一圈圈傳送開去。正在趕牛的年輕姑娘們紛紛仰起頭,朝不遠處的男工宿舍閣樓投去仰慕‘迷’戀的目光。

年輕英俊的克萊爾先生又在彈琴了,可真是好聽啊!

二樓的閣樓中,克萊爾扶著豎琴,閉著雙眼,雙手熟練地來回撥‘弄’著繁複的琴弦。豎琴的聲音質樸無華,如微風一樣吹進人的心裏,但它的彈奏者的內心卻不如他手下的音符這般平靜。

自從德貝維爾莊園回來後,每天晚上他都做著與一個少‘女’相關的夢。

朦朧的夢境中,他看到夢中的自己與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女’在泰‘波’塞斯‘奶’牛場中從相識、相知到相愛的過程。他看到‘他’借口送她過河,一把抱起她卻不緊不慢地趟水,甚至故意製造顛簸讓她不得不緊緊回抱樁他’;看到‘他’趁著她擠牛‘奶’時彎腰親‘吻’她在陽光下越發美麗嬌‘豔’的‘唇’瓣;看到他們坐在送牛‘奶’的馬車上,外麵狂風驟雨,‘他’卻沿著她臉上的雨滴與她糾纏擁‘吻’……他在夢中愛上了那個少‘女’,甚至每天晚上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早些入夢見到她。可惜的是,等到他清醒的時候,他卻已經忘記了她的長相,留在記憶中的,隻有她身上散發的那一團白光。

他愛她,瘋狂地愛上她!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長相,但他知道她一定是一個純潔美好的姑娘,引得他如飛蛾般陷入了熾烈的愛火當中,無法自拔。

可是,越是這樣,他就越不滿足。他迫切想見到她,渴望如夢中一般擁抱她她,親‘吻’她,而不是一到天亮就不得不與她分離!這股渴望在他的心底裏越積越大,他已經不止一次懷疑那天在德貝維爾莊園看到的側影就是她了!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會住在德貝維爾莊園裏麵?他更想親自去問問她……是不是就是那個夢中的她!

可是,從小就受到的紳士教育讓他控製住了自己。是的,他怎麼能……怎麼能任意去損壞一個淑‘女’的名譽呢?其實上述的都是借口,克萊爾內心最害怕的,最不願意想到的,是那個抱著孩子坐在窗邊的溫柔少‘女’,就是被阿曆克·德貝維爾玷汙了的未婚妻。他每次想到這個可能‘性’,都不敢再猜測下去,於是,這些日子的白天,他便在胡思‘亂’想與難耐的等待中反複煎熬著。

再等等吧……再等等……不!天知道他到底在說服自己等待些什麼!可是,現在除了等待,畏首畏尾的他還能做些什麼呢?

他的手猛地一劃,失去了繼續彈奏下去的耐心,優美的琴音戛然而止。

“啊,我的姑娘,我的姑娘!為什麼我要這樣這樣的愛你!”他將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臉埋在‘床’單上低聲說,“我愛的到底是哪一個你?是夢中的你,還是現實中給我一模一樣感覺的那個你。”他繼續喃喃自語,試圖用旁觀者的身份來追問自己,漸漸地,他便沉沉地睡著了,去會他夢中的那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