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丈夫沒工作(1 / 3)

傑克·德北菲爾德被換上了黑‘色’的長袍,平常一直因酗酒而通紅的臉如今顯得蒼白平靜。他被打理得很好,就連從來都是‘亂’糟糟的胡子都被梳理得整整齊齊,感覺就如一個慈善的紳士睡著了的樣子。

麗莎彎身,將手中的小雛菊‘花’束放在了她父親的臉側,定定看了一會兒,才移開目光。

棺材的蓋子緩緩被推上,逐漸將他的身子遮蓋住。“咚——”地低沉一聲,棺材完全被蓋上了,傑克·德北菲爾德的身子被棕‘色’的棺麵上刻著的‘花’體字所取代:

“1810·03——1847·08

傑克·德北菲爾德”

老傑克的一生就這麼被短短的這幾個字所概括了。與沉眠在地下的千千萬萬的人相比,他可能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但他又可能是最得意的。他在他生命線被剪斷前的一個月內,成功地將‘女’兒嫁給了自己的本家,先不管這是不是冒牌的,但他家族的血脈卻借此得以在“德貝維爾”這個姓氏下延續,而他自己,今天就要在他財大氣粗的‘女’婿的安排下,被送往德貝維爾家祖先長眠的墓地——金斯比爾。

“我家還保存著一把古老的銀匙和一方刻有紋章的古印,可是,天啊,一把銀匙和一方古印算得了什麼?……想想吧,我一直跟這些高貴的德貝維爾血‘肉’相連……”

“埋在青山下的金斯比爾,一排一排地埋著我們祖宗的地下墓室裏,在用佩比克大理石做成的華蓋下麵,還刻著我們祖宗的雕像……”

“……”

也許,傑克德北菲爾德在見到他幾百年前的祖先時,現在的“成功”還能作為他的資本,繼續在地下對著他的祖宗自說自誇起來。

棺材被運走的時候,德北菲爾德太太彎腰抱著身側的麗莎,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孩子們也被帶著哭了,一個個伸手抱住媽媽,將德北菲爾德太太圍得嚴嚴實實。

娘娘一直站在他們的不遠處,抱著小家夥,眼睛被垂下的頭發遮住了,讓人看不清她此刻臉上的神情。

阿曆克以為她難過,伸手抱住她,連帶著兒子一起。

夏風輕輕吹送,將他們的裙擺衣服吹起,滿山坡的小雛菊隨風搖動,茂盛的草隨著風漾出一‘波’一‘波’的‘浪’‘花’。

在這麼一個夏天,小人物傑克德北菲爾德死了。他的離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硬是要找出一點的話,就是他給兩個原本與他無關,且生活隔著幾個世紀的‘女’兒心裏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痕跡,不,這也許還要算上一個遠在愛敏寺教區懺悔的年輕人,但等到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老傑克死去好幾天以後的事情了。

*****

阿曆克終於舒服地靠坐在沙發上,煙癮上來,想伸手掏出懷裏的雪茄盒子‘抽’煙的時候,思考了一會兒,想到妻子在聞到自己身上煙味時掩藏在眼底的厭惡,手在‘胸’前的口袋裏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

這時,一把克製的聲音在他的麵前出現,“下午好,先生。”

阿曆克抬頭,看著德姆維爾,沒意識地學著娘娘挑了一下眉頭。

一卷噴著香水的綁著紅‘色’綢帶的白紙被德姆維爾雙手恭謹地遞到了他的麵前。

阿曆克不解,但還是拉開綁著蝴蝶結的綢帶,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很快,他收住了紙卷,問:“你想要走了,我的夥計?”

德姆維爾頷首,“是的,先生。我原本在婚禮後就應該禮貌地提出離開,由於先生您最近一直很忙,為此,我到今天才有了機會。”

其實阿曆克不願意德姆維爾辭職。自從他來了以後,自己家的仆人們幹活都有了明確的分工,至少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每個仆人工作都是十分認真的,在禮儀方麵更是好像一夜之間有了質的飛躍,連帶著自己在家也有了當貴族老爺的感覺。

想到這裏,他開口挽留:“我可以增加你的報酬,一個月200英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