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拉斯堡是他們的終點站,一日繁華成追憶。
為了省一晚的旅館費,兩人連夜趕回了法蘭克福。
回到這裏,沉甸甸的心事又壓在了心口,所幸是周末,還有時間。兩人夜裏奔波,回到家都累成狗,睡了個大懶覺,一覺到中午。
醒來的時候,顧婭發現自己還鑽在尤裏安的懷裏,和入眠時的姿勢一模一樣,甜得能掉蜜。
抬頭看見他近在咫尺的睡顏,被陽光一照,像天使。顧婭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很柔很軟的觸感,一路向下,順著他凹凸有致的眼鼻,勾勒出明朗清晰的輪廓。
明天他就走了,真是離別未至,相思已起啊。
她這一動,尤裏安也醒了,雙手環住她的肩膀,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道,“早。”
“不早了。都12點了。”
尤裏安歎息,“已經12點了。還剩下不到20個小時了 。”
離別在即,心裏本來就難受,被他這麼一說,更是難過。鼻子一酸,眼睛就濕潤了。
如果可以不說再見就好了。
現在她人還在歐洲,兩地分居就這麼難以接受,那要是以後回了中國,時差加距離……完全不敢細想。
感覺到她在顫抖,尤裏安伸手去摸她的臉,不想卻摸到了一手的濕潤,不由一驚,“嗨,怎麼了?”
顧婭咬著嘴唇沒說話,怕自己一張口,就是不可壓抑地嚎啕。
尤裏安抱住她翻了個身,看著她發紅的眼,問,“為什麼哭?”
她咬了下嘴唇,將臉轉向另一邊,倔強地否認,“沒有哭。是過敏。”
他莫名其妙,“春天都沒來,花草也沒發芽,哪門子的過敏。”
顧婭死鴨子嘴硬,“是尤裏安過敏,和你時間呆太長了。”
聞言,他爽朗地笑了起來,“等我明天走了,你自動就會好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他依然沒心沒肺地笑著,顧婭忍不住問,“明天就要離別了,難道你一點不傷心。”
“還好。因為離別代表著下一次的團聚,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分開隻是短暫的。”
他倒是樂觀,顧婭無語了。她也希望有很多時間,可惜沒有了……這一張簽證的有效期已經在倒計時了。而他們的感情,也隻有走一步是一步,走哪算哪。
不要怪她為什麼不說出來,因為說了也沒用,他說過不可能結婚,而她現在的困難隻有結婚能解決。既然他做不到,那還提出來自找心塞做什麼?多說無益,她的煩惱他懂不了,也幫不了,隻有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自作自受。
見她不說話,尤裏安攏了下她的肩膀,摸著她的頭發,信誓旦旦地道,“親愛的,如果你是在擔心我會變心,那我現在就能很負責地告訴你,這個擔心是多餘,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
熱戀中的人,甜言蜜語永遠聽不夠,顧婭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些,擠出個笑容道,“我不擔心你,是擔心自己耐不住寂寞,你也知道,我的選擇麵很廣的。比如尼爾斯,還有……”
她話還沒說完,尤裏安就率先跳了起來,“我靠!你不是說笑吧!你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怎麼還在想尼爾斯!”
顧婭隻是賭氣隨口一句,沒想到這家夥反應那麼大,原來尼爾斯是他永遠不可觸碰的痛。不過話說回來,他為什麼那麼緊張尼爾斯啊?這其中真是耐人尋味,該不會是有什麼奸.情吧。
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她將這話直接問出了口。
尤裏安用力哼了聲,不屑地道,“總之,我就是不喜歡那個高傲自大的書呆子。”
書呆子,這她還能理解,人家是學霸嘛。可是高傲自大……尼爾斯高傲嗎?沒有吧!
尤裏安道,“他是偽君子,當著你的麵,尾巴藏得可好了。不過,你不在,他就絕對不是人畜無害的那種人。”
顧婭越聽越奇怪,“你到底對他做什麼了?”
“哪有,明明是他……”
說了一半打住,顧婭心癢癢,“他怎麼?”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