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洲本能地想拒絕,可張了嘴,卻始終沒說出口。
不想耽誤他的時間,顧婭就近找了一家德國餐館,反正醉翁之意也不在酒,吃飯隻是幌子,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說幾句話而已。
點了餐飲,服務生收走了菜單,氣氛頓時有點沉悶。
顧婭瞄了他一眼,隻見他坐在那裏,不苟言笑,知道自己如果不開口,他也不會說話的。於是,她拿起酒杯,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道,
“滕洲,我敬你。”
他冷冷淡淡地道,“用不著謝我,我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見他不動,顧婭隻好將酒杯湊過去,碰了下他的杯子,道,“不管當初你出於什麼動機和目的幫我,你幫了我是事實,如果沒有你,也沒有今天的我。所以,你是我的大貴人,我會一直感謝你,並且記住你。”
滕州的臉色終於回暖了些,不再是冷若冰霜那般,“說得那麼煽情,做什麼?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可以,為什麼說出來?”
顧婭笑道,“大概是和德國人呆久了,想什麼就說什麼。”
滕洲拿起酒杯啜了口,問,“畢業後,你有什麼打算?”
顧婭道,“還沒想好。也許會回中國。”
“回中國?”他挑了挑眉頭,“我以為你不會離開德國。”
她聳肩,“有時候也是無可奈何。”
“因為簽證?”
“嗯,這確實是一部分原因,但也不全是。” 如果她真的想辦理簽證,可以去申請公立大學,念一個碩士學位。她現在最高文聘是德國認可的學士,哪怕回國重新申請簽證,問題也不大。隻不過,她有另外的打算。她已經二十六歲了,光陰蹉跎不起,沒有幾個五年可以奢侈,所以她想給尤裏安一點壓力。兩人的關係,要麼更進一步,要麼從此疏遠。
“那是因為什麼?”
當然,顧婭不會把這個想法告訴他,便道,“我爸爸生了重病,我想回去陪他。”
滕洲揚了揚眉,問,“那你那個小男友呢?他現在飛黃騰達,你舍得放棄?”
顧婭向他笑笑,“你知道我這個人,挑對象不看條件,我和他在一起,並不是因為他是今日巨星。”
沒想到,滕洲聽到這句話,居然也微笑了起來,“是的,我知道。”
顧婭不想話題總在自己身上繞,便問,“你呢?最近怎樣?生意還好嗎?”
“歐洲市場穩定下來後,就那樣。”
她哦了聲,就沒話說了。
滕洲瞥了她一眼,“你怎麼不問我和邢卉的事?”
“如果我問了,你會說嗎?”畢竟這是隱私,雖然他幫過她的忙,但兩人的關係也沒那麼近,不是那種可以無所不談的。至少,對顧婭而言,她不願意和滕洲談起自己和尤裏安的事。
但出乎意料的,滕洲卻道,“我每個月給她十萬,包養她,但是我不可能和她結婚,我父母不會同意。”
“你有沒有爭取過?畢竟你是獨生子女,爸媽再獨斷,也會讓步的吧。”
他將深沉的目光投在她身上,道,“如果說,這世上有一個人,能讓我為她付出努力爭取,那這個人絕對不會是邢卉。”
他話中有話,可惜少根筋的顧婭卻沒聽出來,不過,就算聽出來,又能如何。
顧婭道,“可你總不能把她金屋藏嬌一輩子吧?”
“為什麼不能?這種事,你情我願。”
“那你以後要是結婚了呢?”滕洲年紀不小了,也有三十五六了吧。
“結婚?”他冷笑,“那就到了結婚那一天再說。”
也許這就是中國有錢人的世界,外麵彩旗飄飄,家中紅旗不倒。
這種生活模式,顧婭是欣賞不來,也有違她的三觀。不過,現在他們不在中國,用不著按照中國人的三觀方式生活,況且滕洲依然單身。至於,他將來結不結婚,包不包二奶,這都是他的選擇他的自由。反正作為一個外人,她也沒資格評論,隻能默默地替邢卉、還有滕洲未來的老婆點個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