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張修業將秦風的樁樁惡行,盡數稟報給梁帝。
“秦風那廝,分明是仗著北溪縣之利,恃才傲物,以下犯上,真是該死!若不懲戒秦風,難以服眾,皇威何在?”
“秦風去了大理寺,正好可將其擒獲,數罪並罰。”
聽著張修業在旁慫恿,梁帝太陽穴直疼。
直到瞪了張修業一眼,這老閹人才終於閉上嘴。
相較於秦風的狂妄,梁帝更是反感十一的無能!
今日派他去晴雅閣,不過是懲大誡,點到為止,讓秦風意識到皇族權威即可。
可這廝,偏偏弄巧成拙,放縱劉瀾陳騰調戲沈青辭。
秦風那條瘋狗,為了個丫鬟,尚且鬧得雞犬不寧,更何況長姐?
後宮眾皇子,也就老二和老七,能與秦風鬥個有來有回,其餘人,皆是酒囊飯袋的廢物。
梁帝暗暗歎了口氣,冷冷道:“傳朕命令。”
此言一出,張修業眼睛冒光,心想聖人終於要嚴辦秦風了。
結果下一刻,卻又被潑了一盆冷水。
梁帝語氣毋庸置疑:“此事,由大理寺全權負責,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其餘人不得幹預。”
張修業眼神盡是不可置信,如今秦風連皇子都不放在眼裏,聖人居然不予理會?
這……
這……
縱使萬千不解,既然聖口一開,張修業也隻好照辦。
張修業前腳剛走,黑尉便迎了上來,嗓音陰沉:“張修業這等弄臣,隻會擾亂聖心!”
梁帝歎了口氣:“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不必理會!朕身邊的忠臣太多了,是時候扶持些奸佞之輩。”
在梁帝眼裏,臣子從來沒有忠奸之分,隻有遠近之分。
一旦奸臣死絕了,忠臣就再也不必浪費力氣進行黨爭,屆時,團結一氣,以忠誠之名,行危害皇族之事。
無論是忠臣,還是奸臣,隻要同氣連枝,就會削弱皇權。
縱觀前朝曆史,忠臣聯手罷黜皇帝的例子,簡直不要太多!
忠臣要有,奸臣也要有,他們不內鬥,就該聯手鬥梁帝了。
至於秦風,非奸臣,也非忠臣,而是已經開始有些燙手,卻不得不用的匕刃……
後宮,十一皇子咬牙切齒:“二哥,秦風那廝,越發過分,竟一言不合,便去大理寺告我的狀!”
二皇子坐在窗台上,手裏抓著酒壺,鼻子裏擠出一絲無奈和嘲諷的冷哼。
“父皇派你去敲打秦風,不過是明確皇權,樹立宗室威信,你卻放縱劉瀾陳騰去調戲沈青辭,秦風不咬你,難道還供著你?那日禦書房秘談,雖不知內容,但我能感覺,就連父皇,都給秦風讓步了。”
十一皇子目瞪口呆:“什麼?!難道連父皇都奈何不了秦風了?”
二皇子搖了搖頭,苦笑道:“此事,分你怎麼看。往好了,父皇在下一盤大棋,往壞了,父皇也有點騎虎難下了。高明在任太尉之時,尚且能鎮得住地方各族,如今高明一倒,太尉一職至今空缺。”
“加上大戰將起,地方各族,已經有點聽調不聽宣的感覺了,你可知……車騎和驃騎兩位大將,此番進駐前線,並非孤身前往,而是拖家帶口?現在兩位大將在京中的宅子,就是個空殼子,但畢竟正當用人之時,父皇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