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任瑤期的視線,蕭靖西心下歡喜,帶著笑意的容顏越發讓人移不開眼。
蕭靖琳輕咳一聲,斜睨著蕭靖西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不然下午趕不回來了。”
任瑤期有些驚訝,不由得問道:“去哪裏?”
蕭靖琳之前說今日是出來踏青的,她以為就是在天清山附近,可是聽蕭靖琳話裏的意思,似乎要去的地方還挺遠。
蕭靖琳覷了蕭靖西一眼。
蕭靖西看著任瑤期微笑道:“去溫泉山莊,我讓人做了幾隻大風箏,這裏放不開。”
任瑤期聞言不由得有些為難,她自然是喜歡與蕭靖琳在一處玩,可是這登高會是徐夫人和她母親她們準備的,她離開一會兒沒關係,一直不露麵可不好。
似乎是知道任瑤期在為難什麼,蕭靖琳道:“我去找你的時候已經與歐陽先生打過招呼了,先生她最是知道我的性子,你別擔心,她會為你遮掩的。”
任瑤期覺得有些奇怪,可是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到底奇怪在何處,不過她依然還是有些猶豫。
蕭靖西頓了頓突然道:“風箏是我畫的。”
“啊?”任瑤期眨了眨眼,看向蕭靖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風箏是我畫的。”蕭靖西重複道。
他雖然還是笑著,眼神卻是有些黯淡了,又小聲說了一句:“你不去嗎?”
任瑤期臉上紅了紅,她想說今日實在是有些不方便,她不好就這麼離開,可是話到嘴邊,不知道為何對上蕭靖西的目光卻又怎麼也說不出口了,當她莫名其妙地開口說出“去”這個字的時候,連自己也愣住了。
她聲音不大,蕭靖西卻是聽清楚了,他唇角彎出了一個愉悅的弧度,之前眼中的那點暗淡之色立即被刹那間破雲而出的光亮給照沒了。
蕭靖琳不忍直視般地撇過了頭去,在心裏冷哼了一聲。
任瑤期咬了咬唇,她覺得自己剛剛肯定是中邪了。隻是既然已經開口應下了,她也斷無再反悔的,隻能轉身上馬車,卻是再也不敢看蕭靖西一眼了。
蕭靖琳讓任瑤期先上馬車,等任瑤期上了車之後,她眼帶鄙視地上下打量了蕭靖西一番道:“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
蕭靖西心情愉悅,雖然知道蕭靖琳肯定沒有好話,卻還是好脾氣地笑了笑:“什麼?”
蕭靖琳翻了一個白眼:“孔雀!公的!正開屏!所以你現在千萬別轉身背對著我!”丟下這一句,蕭靖琳就跳上了自己的馬車。
蕭靖西:“……”
馬車行駛到半路,蕭靖琳糾結了許久,才麵無表情地對任瑤期道:“你知道史上殷紂王和周幽王的江山是怎麼旁落的嗎?”
任瑤期愣了愣,不知道蕭靖琳為何會突然聊到這個,正想回答,蕭靖琳卻是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接著道:“史書上血淋淋的教訓告訴了我們一個道理,不要被輕易被美色所迷惑,美人淚,英雄塚!”
任瑤期:“……”
覺得自己已經很了解蕭靖琳的任瑤期,想了一路,硬是沒有明白蕭靖琳這話到底有什麼深意。歸根結底是因為兩人對於“美人”和“英雄”的定義是有著很大的分歧的。
從南郊到溫泉山莊走了大半個時辰,等馬車進了溫泉山莊之後,三人下了馬車。
任瑤期環顧了一下四周,笑道:“重陽節不是出門登高的麼?溫泉山莊哪裏有高處?”
蕭靖西聞言一笑,抬手指著西南方向道:“那裏不是?”
任瑤期順著蕭靖西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一愣。
溫泉山莊的西南方向有一座高塔,塔有九層,被雲陽城的人叫做“摘星樓”,從很遠就能看到。任瑤期之前來溫泉山莊的時候也看到過這一座塔,不過據說“摘星樓”是溫泉山莊的一處禁地,有人把守,不能近前。
任瑤期之前聽別的小姐太太們議論,有人說九層塔其實是一座舍利塔,裏麵供奉著佛祖的舍利,也有人說那一座塔裏供奉的是蕭家曆代先祖的牌位以及蕭家傳家的兵書,更有人說“摘星樓”裏其實關著一位年紀已經有一百來歲的燕北“國師”,每次燕北出戰之前燕北王都會來摘星樓裏請“國師”卜卦,卜算凶吉。
不過看蕭靖西和蕭靖琳的表情,這“摘星樓”裏不像是有什麼大秘密的樣子。隻是畢竟是禁地,作為重陽節登高的場所似乎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