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龍舟賽上,幾乎都是雲家和蘇家在爭第二,雷家向來比較低調,不想今年卻是淘汰了雲家和蘇家,雖然還沒到令人大跌眼鏡的地步,但是結果還是令人驚訝的。好在大家的注意力又都被最後一場朝廷和燕北王府之間的勝負吸引了去,也沒人在這時候就此事多想什麼。
休息了兩刻鍾之後,鑼聲在一片喧鬧之聲中再次響起,河麵上僅留著的三艇龍舟如箭一般****出去,一開始還是金龍和青龍稍稍在前,雷家緊咬在後。可是等到一個來回下來,到了最後關頭加速衝刺的時候,雷家的紅龍竟然好幾次超過了金龍和青龍。
這一場麵另在岸上觀看比賽的人都驚奇不已,要知道以往每年,朝廷的船沒參賽的時候都是燕北王府包攬第一的,雲家和蘇家的龍舟都沒有贏過燕北王府的龍舟。可是現在雷家是怎麼回事?
一開始眾人還以為是雷家的龍舟上那些小夥子們手滑,一時熱血上頭給不小心衝到了前麵,可是龍舟離著終點越近眾人就越是驚訝,紅龍竟然還真有要與金龍和青龍一決高下的意思。
原本河岸上的喧鬧聲漸漸平息了,場麵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安靜,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緊的盯在了河麵上那三艇龍舟上。當然,也有人在偷偷打量正坐在高台上的雷家家主雷霆,想要看出他葫蘆裏買的到底是什麼藥。
雷霆依舊是一臉沉穩的模樣端坐著,目光雖然也是定在了那三艇龍舟上,卻似乎並沒有被周圍怪異的氣氛所感染。
正在這個時候,坐在上首的燕北王轉頭與雷霆說了幾句話,雷霆恭謹地回了幾句,不知道雷霆說了什麼,燕北王哈哈大笑了起來。燕北王這一笑,原本有些安靜的場麵又開始熱鬧了一些,而那三艘龍舟就這麼在燕北王的笑聲中紛紛衝過了終點。
結果出來的時候,場麵前所未有的熱鬧了起來。
紅舟第一,青舟第二,金舟第三。也就是說雷家非但贏了燕北王府還贏了朝廷,而代表著朝廷勢頭十足的金龍,非但輸給了燕北王府,還輸給了燕北的某一世家。
這一結果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當然目瞪口呆的震驚之後有不少人反應過來了開始哀嚎。之前岸上開了不少盤口,幾乎都是押的青龍和金龍,誰也沒有想到會殺出來雷家這匹黑馬。
朝廷的兩位官員的臉色都很不好看,燕北王倒是沒有不高興的樣子,他甚至還伸手拍了拍雷霆的肩膀,一臉對著很是看好的後輩的溫和的長輩模樣。
徐夫人笑著搖了搖頭:“我今年又輸了。”
徐萬裏安慰她道:“夫人不必沮喪,我也沒贏。”
夫婦兩人相視一笑。
徐夫人看了蕭靖西一眼,歎笑道:“不曾想是這個結果。”她將自己麵前的宣紙打開,上麵依次寫著青龍、金龍、白龍。徐萬裏的那張紙上則是寫的青龍、金龍、紅龍。
徐夫人又看向裴之硯和任瑤期:“你們呢?”
裴之硯微微一笑,將自己麵前的紙攤開,上麵卻是空白一片,什麼也沒寫。
徐夫人愣了愣,然後又笑著搖了搖頭,也沒有說什麼。裴之硯雖然什麼也沒寫,不過意思卻是很明白了,他覺得金龍贏不了,可是他的立場擺在那裏,不可能賭除了金龍以外的龍舟獲勝,不然被有心人知曉了定是會參他一本。
即便是閑散如裴之硯,也不能不遵守某些規則。
蕭靖西看向任瑤期,低聲問道:“你寫的什麼?”
任瑤期想了想,將自己麵前的紙遞給了蕭靖西。
蕭靖西接過拆開一看,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然後看著任瑤期笑了。
徐夫人笑道:“這是打的什麼啞謎?”
裴之硯看了任瑤期一眼:“任小姐猜對了?”
蕭靖西將手中的紙展開給坐在他旁邊的裴之硯看,裴之硯掃了一眼,也有些驚訝,然後他稱讚道:“好字!也猜對了。”
隻見任瑤期的紙上赫然寫著紅龍,青龍,金龍。
徐夫人驚訝道:“還真的猜對了。”
裴之硯笑著打趣道:“難怪都說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看來挑學生還得挑資質平庸的才行,不然當先生的麵上無光啊。”
眾人聞言都笑。
任瑤期:“……”
任瑤期悶悶地想,當初裴之硯三天兩頭的罰她,原來竟是嫌棄她資質太好了麼?
蕭靖西偏頭低聲問任瑤期:“怎麼猜到的?”
任瑤期看了他一眼,也低聲道:“聽你說到‘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這隻是一場龍舟塞,贏有贏的樂趣,輸也有輸的樂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