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瑤期是個冷靜而仔細的人,她不太相信巧合,過多的巧合碰到一起就是蹊蹺了。
比如說蕭靖嶽“臥病”,蕭靖西遇險失蹤,蕭靖琳離開燕北去武州,趙映秋出嫁,王妃去雲家赴宴,加上她兩個從不離她左右的丫鬟突然不見,這些事情都趕在一起發生讓她無法不心生警惕。
桑椹很快就將同賀和同喜兩人帶了進來,兩人上前來恭敬地行了一禮。
任瑤期點了點頭,問道:“今日府裏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同賀和同喜聞言對視一眼,同賀小心地問道:“少夫人的意思是?”
任瑤期道想了想,直接問道:“比方說二房那邊或者大遼公主那裏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蕭靖西和蕭靖琳都不在府裏,王府裏肯定留了“照看”他們的人,同賀和同喜雖然隻是蕭靖西的小廝,卻不是普通的小廝,府裏很多事情都要經他們的手。
同喜和同賀兩人想了想,還是同賀先開口道:“二老爺一早就出門去了,三少爺一直病著還未好轉,耶律公主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沒有出門,聽說是在書房裏練字。”
這一切聽上去似乎並無異常。
正在這時候,外麵有人稟報說雲太妃來了。
雲太妃進來第一句話就是:“聽說你不舒服?現在如何了?”
任瑤期看了跟在雲太妃身後的南星一眼,微笑著起身給雲太妃行禮:“沒什麼大事,隻是剛剛吐得厲害了,沒想到她們驚動了您。”
雲太妃止住了任瑤期行禮,鬆了一口氣,指著南炕讓任瑤期同她一起坐了,然後才道:“你母親不在府裏,她們隻能來找我了,還好沒什麼事。你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子了,等再一陣子就會好些,你且再忍忍吧。有沒有去請大夫?吐得厲害的話,還是讓大夫看看。”
這還是雲太妃第一次對任瑤期一口氣說這麼多的話,任瑤期卻不覺得煩,她親自接過丫鬟送來的茶奉給雲太妃,然後笑道:“龔嬤嬤昨日才來給我瞧過,說我身子很好,孩子也很好。”
雲太妃點了點頭:“嗯,這就好。”說完抬頭,這才看見同賀和同喜兩人還隔著簾子站在外頭,不由得皺了皺眉。
任瑤期沒有說什麼,隻是對他兩人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再派人四處找找看有沒有野貓,那東西不是家養的野性得很,若是衝撞到了府裏的主子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同賀和同喜聽到這不著邊際的話卻是一點詫異也沒有,恭敬地行了行了一禮,回道:“少夫人請放心,屬下不會讓那野貓進來的。”
雲太妃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皺眉道:“府裏有野貓?”
任瑤期笑道:“今兒丫鬟聽到貓叫了,我便讓他們幫忙找一找。”
雲太妃點了點頭:“小心點總沒錯。”
接下來雲太妃和任瑤期就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閑話,雲太妃不是個善談的人,雖然經過一段時日的相處任瑤期與她已經很熟了,不過她冷淡的性子卻還是沒有變,隻是自任瑤期懷孕以來,雲太妃對她的態度和顏悅色了不少。
見任瑤期當真沒有什麼不妥,雲太妃便想回去了,不想任瑤期卻是笑眯眯地央求道:“祖母,時候還早呢,不如我陪您下一局?”
雲太妃看了任瑤期幾眼,淡聲道:“是你陪我下棋還是我陪你下棋?我看你是在院子裏待太久,技癢了吧?還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了!”
話雖這麼說,雲太妃卻沒有起身。
任瑤期依舊是笑眯眯的,也不反駁:“確實是手癢了。”
桑椹機靈,立即就去把棋盤捧了出來。
雲太妃冷著一張臉拿起一枚黑子道:“隻下一局,你有著身子,不宜多思多想。”
任瑤期連忙應下了。
隻是這一局卻不是那麼容易結束的,眼見著大半個時辰過去了,黑白雙方的棋子還在膠著著,雲太妃皺眉道:“和了吧,再下也沒有什麼意思了。”雲太妃出身雲家,自然也精通琴棋書畫,不過她卻不怎麼喜歡這些東西,今日也是耐著性子陪任瑤期下棋的。
任瑤期懂得見好就收,所以雲太妃說不下了她也就笑著應了。
“母親還沒有回來?”雲太妃在一邊喝茶,任瑤期一邊撿棋子兒一邊問蘋果。
蘋果道:“王妃還沒有回府。”
雲太妃皺眉道:“難不成你還想讓你母親再陪你下一局不成?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