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幕然的臉“唰”一下全變白了,睡意也完全消退了,後退了兩步,李幕然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伸出右手顫抖的指著那人說道:“你···你····”
一般來說,周一大家基本都要上白班的,就連李幕然也不例外,所以在周日晚上的時候,網吧裏顯得很冷清,並沒有多少人在這裏包夜玩遊戲,B區更是一個人都沒有,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發生的異狀。
椅子上的人影一閃,在李幕然驚駭的目光中,脩地消失了,就連電腦屏幕也一下子變黑了,仿佛之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坐在地上,李幕然大口的喘著粗氣,抹了抹額頭上冒出的冷汗,他很肯定,剛才自己看到的,絕對不是幻覺,應該是實實在在發生的。那個麵貌,李幕然也記得極為清楚,那可不就是半個多月前猝死在這台電腦前的張誠嗎?那天他也是穿著那樣的一身衣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現在回想起來,之前在醫院的時候,走廊裏碰到的那些人,有幾個自己好像也是見過的,有一個還是曾經和清雅同一個病房過的,也是個植物人,其他幾個好像是在旁邊的病房裏住過的,雖然不是植物人,但也都是生了大病無法治愈的,而且,在最近的一個多月內,都是先後去世了的,這到底是怎麼了?
李幕然木然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心裏頭極為淩亂,剛才那種情形,如果換成一種比較通俗的說法,那不就是撞鬼了麼?
等身體恢複一些氣力之後,李幕然的心裏也鎮定了一些,就算真的撞鬼了又如何?自己現在不依然還是好好的?而且書上不也說過,讀書人身上不是有一種正氣,鬼怪難傷麼?自己雖然不是像古人那樣讀了那麼多的聖賢之書,但是看的書也不在少數了,勉強還是能算是個真正意義上的讀書人的,所以,自己真的沒必要這麼怕!
帶著這樣的心情,李幕然走到了洗手間,打算洗把臉清醒一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雖然說麵色還有些蒼白,但是其他的也都還好。而且,李幕然覺得,剛才自己的表現好像有些太慫了,自己不是一向自詡不怕鬼的嗎?怎麼剛才會表現得如此的差勁,如果讓自己曾經的那些同學們知道了,自稱為“李大膽”的他居然會被嚇成這樣,那就丟人丟大了。因此,李幕然在心裏暗暗發誓,那個鬼東西千萬不要再出現在出現在他麵前,不然自己一定要讓那家夥知道:大膽是怎樣煉成的!
手捧著涼水在臉上拍了幾下,拿過一旁的毛巾胡亂的擦了擦,等他再睜開眼看向鏡子裏麵的時候,鏡子裏麵赫然出現的又是“張誠”的麵容。李幕然驚得朝後退了幾步,靠著牆的支撐身子才沒有軟到下去,這一次的衝擊比起剛才要更大,而且更直觀一些,李幕然捂著嘴,竭力的想要自己變得鎮定下來,奮力的抓住門把手往下轉,想要逃出去,剛才的那些豪言壯語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在這種幾乎是麵對麵的情況之下,說不怕,那完全就是扯淡!
隻是,無論李幕然怎麼用力,衛生間的小門就好像是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哪怕連一點聲響都沒有,李幕然也隻有繼續著這樣徒勞的動作,並不時的朝鏡子裏驚恐的望去,隻是每看一次,心中的驚恐就加劇一分。
鏡子裏的“張誠”嘴唇動了動,但是沒有任何聲音發出,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動作,重複了幾次之後,李幕然的心裏也稍微安定了一些。而且,從鏡中“張誠”的表情來看,李幕然本能的感到“他”好像並沒有惡意,而是好像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一樣。
其實,張誠生前的時候,李幕然確實和他的關係還處的挺不錯的,經常一起聊天,張誠的吃住睡,基本都是在網吧裏,一套衣服一穿就是一個多星期,整個人看起來邋裏邋遢的。不過,在晚上的時候,李幕然經常跑到張誠身邊和他聊天,並沒有嫌棄他髒臭,並好心的強製要求他最多一個星期就必須得洗一次澡,因此對於張誠的情況,李幕然也算是了解得蠻多的。
別人都以為張誠是沉迷於遊戲,不可自拔,到最後才自食惡果,連命都這麼玩掉了。可是李幕然很清楚,這並不是事實的真相,張誠每天那樣玩遊戲,隻是想成為一個真正的遊戲職業玩家,然後好多賺點錢,幫他的媽媽治療眼疾,接著買一套房子,讓她老人家享點清福。
隻是,好不容易才算是步入了正軌,張誠加入了一個還算不錯的遊戲團隊,算是小型工作室之類的吧,每天的收入都還算不錯,張誠也終於有錢寄回給家裏了。可惜的是,由於長期熬夜,張誠的身體早就垮得一塌糊塗了,所以,還沒等到真的賺到多少錢,身體就首先撐不住了,後來甚至直接猝死在電腦前,這也讓李幕然感到十分惋惜,畢竟張誠還這麼年輕,比自己都還要小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