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異鄉女人,我們上海有家,有車。”女人似乎以此來證實她的地位。
“阿拉上海人呐。一根油條剪斷了吃,哦,那個地方的人啊!”佐嵐明顯不屑,我們小時候院裏有個上海人家,買回的一根油條要從中間剪開吃,我們對此很不以為然。
“上海銀就在上海呆著跑北京來幹什麼,你願意當艾風的秘密女皇也可以,願意給他生子也可以,沒人知道也沒有人想看。”佐嵐繼續對尖臉女人說。
女人掏出電話。
“你到了嗎,哦,已經到了,我和孩子等你。”
一會兒,我看到艾風舉著電話,四下尋找著什麼,尖臉女人撥通了艾風的電話。
“我都看到你了,海鮮山後麵。”
艾風現身了,我看到小女孩跑上去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爸爸。
艾風臉色由白變紅由紅變灰由灰變青,他驚呆地看著尖下巴女人、佐嵐和我,舉著電話的手已經不知道放下了。
“佐、佐嵐,你怎麼在這。”艾風結結巴巴地問。
“這個女人是誰?”佐嵐用食指指著那個女人。
“她是、她是我同事。”艾風的聲音很低,明顯底氣不足。
“我是你同事?同事給你生孩子?你來告訴這個女人我是誰。”尖臉女人一把拽過艾風的胳膊,動作粗魯毫無教養可言。
佐嵐突然靠在我的身上,她的臉色慘白,額頭上水洗一般出了很多汗。紮西看看佐嵐,看看艾風、看看我,他不知該怎樣幫助我們。
“佐嵐,你怎麼了?”我攙扶著佐嵐急切地問。
“肚子很疼,好像出血了。”佐嵐虛弱地說。我低頭看到佐嵐大腿上淌著一股鮮紅的血,雙腳之間已經滲出了一片鮮紅。
“啊!佐嵐你怎麼了?”佐嵐緊閉雙眼無力地倒在我身上。
“快!送醫院。”我大聲叫嚷著。紮西一個箭步衝上來抱起佐嵐跑下了樓。我緊緊跟在紮西身後,我看到艾風也跟著我們跑了下來。
尖臉女人突然尖叫著對艾風喊:“你敢去追那個女人我就抱著孩子跳樓給你看,這是兩條命。”女人說完就向窗邊跑。我看到艾風邊向她跑邊嚷:“你瘋了。”尖臉女人順勢倒在艾風身上。我聽到旁邊的人議論紛紛。
“這是什麼情況,情殺還是殉情?”
“曝光發微信圈!哈哈哈!”
“小三,跳唄。”
我急忙去追紮西,這裏緊鄰步行街,車很少,我邊追紮西邊回頭找艾風,我沒有看到艾風的身影。
“佐嵐,你堅持住!”我嘩嘩地流著眼淚。佐嵐根本沒有力氣跟我說話,我看到她垂蕩的雙手和雙腳。她的身體蜷縮在一起,被紮西高大的身軀、結實的雙臂托著。紮西沒有瞎跑亂撞,他像一個警察跑去,不一會兒,一輛警車開了過來。上了警車我對警察說:“去人民醫院。”
“那麼遠,病人可以嗎?會不會有危險。”
我摸摸佐嵐的脈搏,跳動得還算有力。
“她是人民醫院的醫生。”
“噢!還是送自己醫院比較好,我們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醫院!”
我拿起手機即刻撥通了骨科主任的電話,告訴他佐嵐大出血,需急救,趕快準備好,我們的車馬上到。骨科主任沉穩而言簡意賅地說:“好!我們在門口接你們,我即刻安排手術。”我霎時覺得骨科主任如此可愛,感歎醫務工作者如此神聖。
眼前的場景似乎隻在電視上看過,病人、急救車、氧氣枕、醫務人員、跑步推入手術室……所有畫麵在我眼前一閃而過,佐嵐被診斷為宮外孕大出血,急需手術,我和紮西在手術室外等候,紮西對我說:“你去告訴他們我給佐嵐輸血,我是O型血,我的血非常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