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見賴伯
賴伯選擇了死亡。王自立心裏哀歎。衝動之下他不顧一切地重症監護室跑去。重症監護室外站了十幾個人，後麵有一排玻璃窗子，窗子下麵有桌子，桌子上有電腦，連裏麵的視屏，原來這是專為病人家屬設的探視點。王自立踮著腳尖，眼睛在監護室裏麵來看了三遍，終於看到賴伯躺在18號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子，鼻子插著呼吸機。一個護士站在他身邊，彎腰耳朵對著他的嘴，好像賴伯在說麼?王自立見18號電腦桌旁沒有人，他立刻跑上前去按了探視鍵。
“賴伯，賴伯。”王自立對著鏡頭大喊。
“小兄弟這裏是重症監護室，請你控製音量，否則請出去。”一個護士走到他身邊，嚴正警告。
“看不楚病人。”王自立看著對應的18號病床對護士說。
“我看記錄。”護士翻看今日探視記錄後，變臉。“18號病人家屬已經探視過了。請你出去。”
“快，主醫生，18床不行了，快。”裏麵突然一陣忙亂，賴伯身邊的護士拉響了急救鈴聲，幾個全副武裝的醫生護士將18號病人推進了急救室。王自立呆了，心裏空空的，腳不聽使喚地衝急救室。
一分鍾，兩分鍾，十分鍾，半小時，一小時，二小時。探視時間早過去了，所有探視的病人的家屬都走了，走廊上有他還在哪裏呆坐。不過了多久，和重症監護室一牆之隔的急救室門開了，護士拿著一張單子喊著賴仕奇家屬，賴仕奇家屬。王自立走了過去。
“他救過來了？”
“你是家屬嗎？他死了，在這裏簽字。”護士量了他一眼，不確定他是不是家屬，猶豫了會還是拿出死亡單子讓他簽。
“呃，那個，我可以看他一眼嗎？”王自立沒有看單子，他沒資格簽。他看賴伯後一眼。
“劉護士，家屬沒在嗎？馬上給他電話，他快過來簽字。”一個年紀略大的護士走出來掃了王自立一眼，對小護士說。
“喂，賴生嗎？剛才賴仕奇生病突然加重，多給你電話，你都沒，經過搶救他於1小時前離開了人。現在請你過來簽字確認。”
十幾分鍾後，賴榮跑得氣喘籲籲地來了。
“我，他剛剛還好好的，你們不是說他還有兩天嗎？怎麼會前兩天就死了呢？這，是的。”賴榮沒有一點悲傷，是抱怨著醫生的診斷不嚴謹，害他要重新電話給大哥，他的金主。
“嘿，拿來我簽吧。死了也好，拖兩天，我也罪，在這裏不是人待的地方。”他嘴裏嘮嘮叨叨地說著，拿起筆簽了字。
“需要看看他嗎？”護士問。
“不需要，你在哪裏給我說一聲就行。”賴榮轉身就走。
王自立躲在暗處，見他走遠，才閃身出來拉著護士請：“讓我看他一眼。”
賴伯還穿著那套病員服。眼睛微張，嘴唇因為後呼吸困難大張著，臉上黃中帶青。
“你快點，一會停屍間的工人就要來拉走了。”護士醒。
“好。”王自立伸手把賴伯的嘴合上，合了二都沒成功。
“我聽說人死後不合嘴是因為有事不下。許你可以試試給他說些話。”護士為王自立的義感動，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