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做,別墨跡了。”
他淡淡道。
薑禾綠被他冷漠至極的態度,弄得既難堪又委屈,因為他的句句在理,又覺得自己沒資格委屈,可是心裏忍不住難過。
忍了很久,最終她還是沒忍住,眼眶瞬間紅了,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成年後哭泣是件很丟臉的事情,哪怕薑家出事她被人趕出家門也沒這麼肆意,這次幹脆不要臉麵了,沒幾秒,眼睛紅得像兔子。
她不知道自己委屈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哭到底是因為不舒服還是想哭給他看的,隻知道時候如果在家長懷裏的話可能會哭得更凶,但現在在他麵前這樣子,顯得很沒道理。
立於跟前的時懷見眉頭皺起,壓根想不到幾句話的功夫怎麼就把姑娘搞成這個樣子。
明明什麼還沒做。
明明她是撿了便宜還不負責的那一個。
怎麼還哭上了。
“你哭什麼?”
“我知道我雙標……”
“你知錯就行。”
“可是……”薑禾綠一隻手擦眼角,一隻手去拉他的皮帶,“你為什麼不好好……幹嘛那麼嚴肅……我又不是不給你做。”
雖然淚汪汪的,但還要按要求去做該做的事情,手胡亂地扒拉。
時懷見無意識往後退兩步,及時抓住她亂動的手,“你幹嘛。”
“不是您……要給您那個嗎。”
“不用了。”
“為什麼?
我不雙標了。”
“不需要。”
丟下一句,時懷見轉過身,沒找到這間臨時辦的紙巾,折回身,看她那副梨花帶雨的樣兒,幾次抬手後又放下,“你自己把眼淚擦擦。”
她臉蛋上的淚跡太多,光用手根本擦不完。
擦了也還在哭。
真的就像水做的一般,上下都流,肆意冒出。
時懷見低聲道:“別哭了。”
她點頭,擦了擦眼角,但還是沒止住。
時懷見語氣近於無奈,“好了,我的錯。”
她搖頭:“……您沒錯。”
“我錯了。”
“……”
他算是敗給這祖宗了。
他還不至於饑餓到在辦公室play的地步,她幾句,是想讓她長長記性,結果倒好,她沒長記性,他倒是記著下次不能這些話嚇她。
穩定情緒後,薑禾綠不無難堪地看著他。
時懷見的麵色比她好不到哪裏去,“哭完了嗎?”
“……嗯。”
她猶豫了下,“對不起哦,我不是故意想用哭來引起您的同情的。”
很好,又開始賣乖了。
每個字的聲調都那麼地綠茶,又讓人拿她沒轍。
“欠您的事,我會還上的。”
薑禾綠認真看著他,“但是我真的沒其他想法,我……不想當後媽。”
“誰你要當後媽?”
這不是事實嗎。
她要是和他交往的話,不就是時妄的後媽。
正要繼續下去,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醫院那邊打來的。
是父親病情突發,需要家屬過去一趟。
聽護士的描述,不算嚴重,但也不算事,薑禾綠當即應下來,神色匆匆地要走,“我有急事去醫院,下次和您吧。”
“等等。”
時懷見叫住她,“我和你一起。”
她一愣。
……
電梯口。
薑禾綠準備去樓上拿包的時候,看見不少人看猴子似的看著她。
大家剛才都清楚的知道偷拍時懷見照片的人是誰,然而剛才沒人指出來,這會兒當然想知道她在辦公室裏麵經曆了什麼,不由得猜忌。
“這眼睛這麼紅,是被人非禮了嗎。”
“不可能,時總看上去彬彬有禮,怎麼會做那種事情。”
“那是把人開除了?”
開除這兩個字,在大家的腦海裏紛紛得到呼應。
如果她被開除的話,那她的資源不就可以合理分配給其他人?
這麼一想,本來想要伸張正義的幾個人,慢慢地把想法收了回去,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是少做,得罪薑禾綠不要緊,得罪陳冰的話可就麻煩了。
薑禾綠不知道這群人在想什麼,從樓上拿包下來後,看見時懷見果然在一樓等她。
“走吧。”
他拿出車鑰匙後,順其自然地接過她的包,和她並肩走在一起。
本想看她笑話的人:“?”
不是開除的嗎,為什麼時總還幫她拎包,兩人還要出門辦事?
這是什麼待遇。
——
去醫院路上,薑禾綠還接到沈西成的電話。
她很意外他為什麼也會在醫院,難道是護士打給他的嗎?
不可能吧,之前他都沒來醫院看望過父親一次,後麵就算來過幾次,護士也不應該把他當成家屬,出事後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沈西成言簡意賅地告訴她,薑父沒什麼大事,剛才有名在國外留學過的外科專家配合心髒科醫生一起完成了急救措施。
“為什麼你會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