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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匆忙,看到他們後明顯地意外,“你們……”

再看薑禾綠走路不太穩的樣子,他知道他們為什麼在醫院了,愧疚感逐漸在心頭浮現,“阿禾,我……有話對你。”

“不好意思。”

時懷見理所當然把人錯開,“她要回去睡覺,沒空聽。”

“對不起——!”

沈西成試圖挽留,直接抓住薑禾綠的胳膊,“阿禾,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怪我沒有及時調監控。”

不同於之前捏她腕的凶狠力道,這次輕很多,但牢固得並沒有給她掙紮的機會。

隔著厚厚的衣物,薑禾綠感知到他的心情,但並不打算原諒,搖了搖頭。

她一句都不想什麼。

在調監控前,沈西成隻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

看見薑禾綠站在橋上。

看見她的車經常出現在陳清韻附近。

所以下意識認為是她做的。

然而調監控後才知事情真相並不是那樣的。

是另一個女人先下的車,然後從後備箱裏拿出捆綁得嚴嚴實實的陳清韻,然後丟入江中,時不時轉動滑輪。

薑禾綠並沒有參與這場事故,對於言辭的所作所為,隻能在旁邊看著。

車子離開之前,薑禾綠唯一能做的是把讓繩子往上提了提。

滑輪轉動的方向,和言辭截然不同。

這就是陳清韻沒死的原因。

意識到自己誤解之後,沈西成快瘋掉了。

整個人如同陷入自我挖掘的深淵中,悔恨愧疚,自責到難以呼吸。

“對不起。”

沈西成反反複複重複這一句話,“是我的錯,阿禾,我想不到事情是這樣的,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不好。”

薑禾綠回的聲調寡淡而疏離,“你不用自責,就算沒有這件事,我也不會給你機會。”

“為什麼。”

“因為我不愛你啊。”

她輕描淡寫,“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愛過你,我們兩個隻是交易,我哄你開心,你給我金錢,當初不還有合同作證嗎。”

“那不作數!”

“為什麼不作數?

難不成,你拿我當女朋友看過?”

除了花錢,其他的事情,他沒有任何體現出愛她的意思。

既然是交易,就不應該談感情。

哪怕他像個正常人一樣待她,有禮貌,態度溫和,把她當成朋友一樣,他們的關係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是沈西成自以為心裏有個白月光,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分不清自己到底該要誰。

“對不起,我……”沈西成情緒激動得快不知道什麼,“都是我的錯,以後我會改的,我會對你好的,阿禾……”

他還想繼續抓她的手,胳膊卻被時懷見不輕不重的捏住了。

捏的位置恰巧在麻筋,沈西成不由得鬆開。

不到一秒的時間,他想要的人已經被其他男人拉到身後護著。

“沈西成,別忘了你來醫院的目的。”

時懷見淡淡道,“你不是來找她的。”

沈西成來醫院的目的是找陳清韻。

他調查出害人的人就是陳清韻的主治醫生,是十多年前就有過節的言辭。

但他此時並沒有過去。

他害怕自己一走,薑禾綠就被時懷見帶跑了。

電梯的門,突然開了。

言辭雙手抄著白大褂口袋,黑框眼鏡下的眼睛濃黑又清澈,看到他們後,步子頓了頓。

聽到動靜的沈西成回頭一看,發現是她後,不由得怒恨,一個箭步衝過去。

在他抬起的手落下之前,言辭已經抓住他的胳膊。

她沒看他,聲調涼薄:“你女人的命還在我手裏捏著。”

“言辭——!你怎麼還這麼惡毒。”

“我希望這件事悄無聲息地過去。”

言辭淡淡道,“我自己無所謂名聲,但有人在乎。”

她的是薑禾綠。

她現在拿陳清韻的命,換這件事埋沒。

其實就算她不,沈西成也不會肆意宣揚出去。

“另外。”

言辭鬆開手,繼續淡然如斯的模樣,“你最好做好你的女人入獄的準備,我會讓她把當年的事情,一字一句地招供於外。”

她現在是陳清韻的主治醫生。

拋開醫德的話,她想做什麼都可以。

受薑禾綠啟發,她決定讓陳清韻接受法律的製裁。

當年的事情確實過去太久,涉事的人也被陳清韻搞掉,沒有任何的證據。

然而,陳清韻本身就是證據,大可以用手段撬開她的嘴。

看著言辭此時的靜然,薑禾綠總算放下心來。

被牽扯到當年的事情中,怪讓人心煩。

沈西成也讓人煩。

不過好在,事情都已經結束了。

離開醫院後,薑禾綠隨著時懷見回家。

夜深了,身心格外疲憊,她往沙發上一坐,口喝著保姆送來的薑茶。

室內溫度適宜,時懷見幫她套了件舒適柔軟的睡衣外套,叮囑道:“我上樓看看時妄,你喝完茶後記得上樓。”

“嗯。”

“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記得和我。”

“知道啦。”

她吐了吐舌頭,有點嫌老男人羅嗦。

手機快被凍沒電了,她一邊充電,一邊看於詩發來的信息。

她今晚不是遲到,是缺席了。

一旦缺席,第二得加倍時長地補上。

【綠綠,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最近有點忙。

【咋了。

【一句兩句不清楚。

見此,於詩幹脆給她彈了個語音聊。

星加的主播們還沒下班,於詩任務結束後後在公共直播間玩。

因為周圍聲音嘈雜她便開了免提,好奇地問好閨蜜:“綠綠你到底咋了?”

“我今好累,明見麵吧。”

“那行,你早點休息。

不過你這語氣聽起來悶悶的,感冒了?”

“嗯,剛和時懷見從醫院回來。”

於詩那邊突然沉默,一句話也沒有。

過了會,她才道:“那個,我開免提了……你注意點啊。”

薑禾綠:“?”

她懵然的時候,於詩那邊傳來兩三個女主播好奇的聲音:“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生薑剛才的是不是時總的名字?”

“不、不是……”

“我們都聽到啦。”

那邊繼續哇塞,“這麼晚了,和時總在醫院做什麼?

是公事嗎。”

“嗯。”

薑禾綠順著台階道,“和他一起處理比較重要的公事。”

“去醫院辦什麼公事?

我們能一起參與嗎。”

“……”

就在薑禾綠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樓梯口,時懷見不急不緩地朝她走過來,聲線清晰地問道:“薑薑,怎麼還不上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