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
不得不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陳清韻突然惱羞成怒,瞪向言辭,“那你來有用嗎。
你治得了他嗎,你能讓他回憶起過去的事情嗎,都不能吧,所以我沒輸,你也沒贏。”
“陳大姐,你是不是搞錯一件事。”
言辭唇角噙著淺淡的嘲諷,“我從來沒過,我想讓他恢複記憶。”
“那你想幹嘛。”
“他是病人,我作為醫生,理所當然來檢查罷了。”
“就這個嗎。”
“你覺得還有什麼。”
言辭的樣子,不像是謊。
“所以。”
陳清韻聲調有所提高,“你現在就是霸占著他又不讓他和別人好嗎。”
“我沒有霸占。”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來找他?”
“你話太多。”
言辭倒是沒在這位麵前偽裝,“多的話,他容易想起過去的事,對我不利。”
“不利?”
“嗯。”
言辭點頭,“不利於我離開。”
“你還要走?”
“不然呢,呆在桐城相夫教子?”
在此之前,陳清韻並不知道言辭的目的是什麼。
她以為言辭已經知道過去的事,要對她動手,但這麼長時間了,她依然毫發未損。
現在言辭又,她回國不是來複合的。
那到底是什麼。
陳清韻一時半會想不透這個女人到底想要什麼,直覺告訴她,不論是什麼,對她都不會有太大的好處,她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那你的意思是。”
陳清韻心翼翼的試探,“我要是每次隻是來看望時參,而不是談到過去的事情刺激他的話,你是不介意我過來的?”
“理論上是這樣。”
“實際上呢。”
“我不喜歡你,看到你的話,我想揍你。”
“……”
所以,還是不允許她過來。
“你不想和他在一起,憑什麼不讓我和他在一起?”
陳清韻有些急。
“這不是你的問題嗎。”
言辭神色淡漠,“不是你沒有能力讓他喜歡你嗎,怪我做什麼。”
言辭沒在時參生命中出現的那幾年,也沒見陳清韻和他培養出什麼感情來。
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倒是符合陳大姐的一貫作風。
“他是不喜歡我,他還喜歡你,就算他失憶了他還是喜歡你。”
陳清韻情緒激動,思路卻異常清晰,“所以,你明知道這些,卻還可以無動於衷,甚至……不喜歡他?”
“哪條法律明文規定他喜歡我,我就得喜歡他?”
“他為了你……”
陳清韻一時間忘記站在自己麵前的是情敵。
她都不知道她應該做什麼才好。
明明一點都不想表達出自己的愛人喜歡的是另一個女人,可此時的她更多的情緒是用來心疼時參的。
尤其是看到言辭麵無表情,不動聲色的臉龐時,她更加覺得那個男人的感情都是白搭,哪怕不分給她一點,喂狗也比搭在這個無情女人身上的要強。
“你知不知道他為了你……才變成現在這樣子?”
陳清韻伸出雙手,試圖去抓言辭的白色衣襟,“當年的案件,要不是他親口承認,怎麼可能判了那麼久……他以為他那樣做可以贖罪,可以等你回來的。”
後半句幾近於歇斯底裏,“還有你落江那次,你以為是你命大嗎,如果不是他下去救你,你早就淹死了……言辭,你好狠的心,你比我還會玩弄男人的感情。”
在對手伸手的時候,言辭已經避開了,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把人推開。
然後,冷眼看去。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怎麼知道他救的我。”
“還是……”
三個字剛吐出來,被推到地上的陳清韻慢慢站起來,獰笑得厲害:“對,是我……又如何呢?”
早就知道結果的言辭,從這人的口中親耳聽到,還是意外的。
難以想象,她還能在陳清韻麵前如此地平靜。
大概,知道現在的自己拿陳清韻沒有辦法。
一命換一命的交易,她不是不想做。
隻是那樣一來,遠不劃算,也不夠解氣。
陳清韻卻因為她的無能為力以為她沒有一丁點的辦法,唇際漫著囂張,沒繼續自爆下去,走之前,那張精致妝容的臉逐漸分不清什麼是笑什麼是哭。
少個人,周身格外寂靜。
言辭回到走廊拐角。
一抬頭,便是熟悉的男人身影。
他在這裏站了很久。
神色倦怠。
言辭毫無意外地和他擦肩而過,黑色平底鞋和地磚摩擦出清脆的聲響,很有節奏,肅穆沉穩,和她的聲音一樣:“吃藥了麼。”
時參倚著牆角,淡淡出聲:“我都聽見了。”
她回頭看一眼:“我知道你在。”
知道他會在那裏。
畢竟這一層的人少得可憐。
他走出病房沒幾步就能聽到她和陳清韻話了。
言辭的“我知道”幾個字,就是給自己打上“故意的”標簽。
就算知道他在,談話依然沒有顧忌。
也明確表示自己的想法。
他們之間的坎兒,實在太多了。
就像數把長劍插在身上,擁抱對方的時候,也會互相刺入,讓彼此疼痛。
“以後不用吃藥了。”
時參保持原來的姿態沒動,“我覺得我好了。”
言辭停頓了下,沒勸一句。
以為他隻是雲淡風輕隨口這麼一,倒是沒想到過幾後,他確實沒吃藥。
主治醫生的看法是,如果自己控製情緒,掌握大腦的話,是可以不吃藥的,不過具體什麼情況,隻有時參自己知道,畢竟他時不時像個瘋子,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正常人。
時參不僅沒吃藥,人還從專屬病房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