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11
比起眼前男人給自己的壓迫感，言辭本身也在心裏營造一種難以控製的緊張氛圍。
那麼多年的相處，彼此的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們心領神會。
但往往，她看透的是表麵，而他卻能透過表麵看根本，洞察她的所有心思，即使過去這麼多年，言辭依然感覺自己仿佛赤——裸裸站在他麵前，這個男人輕漫的一寸目光就可以將她看得一清二楚，毫無保留。
比起無力的辯解，沉默是她最好的選擇。
言辭回望男人的眼神，帶著嘲諷的薄笑，似乎在，你不是很清楚嗎。
明明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發生的事情，從來不像表麵上那麼簡單，要遠遠複雜得多，包括兩人此時的狀態。
“是我忘了。”
時參收回手，慢聲陳述，“我不應該指望你給我滿意的答複。”
“是。”
言辭回了個和他剛才差不多的口吻，“你早該明白的，陳清韻告訴你的時候，就應該明白我是什麼人。”
“不明白的話，你會親口告訴我嗎。”
“有時間的話，會。”
“那吧。”
時參側過身，請客入門的姿態，“我洗耳恭聽。”
他這是給她機會做自我介紹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居然順著他的話走下去。
言辭看了眼已經正統坐在沙發上如開會般嚴肅的男人，目光左右漂浮，完全不懂自己從哪裏起頭，有些煩躁地摸了摸頭發，“我的是有時間告訴你。”
“所以。”
“現在沒時間。”
時參非常體貼幫她看了下表，然後：“已經是下班時間了，你手機沒響，應該不會有急診電話。
剛才還帶實習生過來，明你現在手頭上的工作並不重，既然如此，你的沒時間，是因為你要出去吃飯嗎。”
“……是。”
“那正好。”
理性分析過後，時參順著話，“一起去吧，邊吃邊。”
言辭突然覺得自己的話的太多了。
還不如直接拒絕省事。
她沒答應吃飯這事，一副心煩氣躁，想要快刀斬亂麻的樣子，“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問我就行了。”
“什麼都可以問嗎。”
“在我認知範圍內。”
他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我們以前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陳清韻肯定和他過。
但他沒明白，或者不相信，才會重新提起來。
言辭心平氣和地回答：“你是時家的少爺，我是時家打雜的，沒有特殊關係。”
“那孩子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那是個意外。”
“來聽聽。”
“……你為什麼要針對地問這一類的問題？”
“因為不知道。”
他不動聲色，好似不知道自己的問題會氣著她，“你要是不願意回答就算了，我不強求。”
“我拒絕回答。”
她沒給他繼續問些亂七八糟問題的機會，“你不如就用陳清韻所的來看我好了，她的都是事實，我並不是好人，我……”
“她你爬我的床，勾引我，也是事實？”
“不是。”
“所以，你應該親口告訴我過去的事情。”
時參淡淡道，“對現在的我來，你是我孩子的母親，我們過去相處很多年，不管好的糟的，如果以後孩子問起的話，我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
總不能像陳清韻的那樣，詆毀一個當媽的名聲。
時妄現在不懂，不代表一直都是這樣，他的病好了，有機會的話，會和孩子相認的。
而言辭不在，很多事情就會擔在當爹的身上。
時妄以後問起，難道讓時參一問三不知嗎。
言辭眼神流露出倦怠。
她還是沒有強硬地拒絕，講故事一樣輕描淡寫地把以前的事了下。
沒有多餘的形容詞，也沒有敘述細節，隻他們的相處模式，以及兩人間的利益關係，時妄的產生，對他們和時家都是個意外。
如果不是現場傾聽，還以為是記者概述事件。
言辭沒他們時候在廠房相遇的事情。
也沒她的身世。
生命裏還算舒適的懷孕度假期間也被她幾個字概括了。
總結來，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場意外。
“後來呢。”
時參問道。
“什麼。”
“不是送我入獄嗎。”
他輕描淡寫，“不詳細？”
“這不需要詳細吧。”
言辭臉上沒有愧疚也沒有坦然的神色，“各有各的因果，而且，你進去後，我沒有再見過你，後麵的事情，你得問別人。”
“你沒關心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