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噸水泥陸續運到,貨車隻能停在離火場200多米處。
一包包、一車車、一堆堆水泥還得靠肩背手提到火海深處去死死壓住烈火,進而鋪築起一條隔離帶。這又談何容易。一邊是隨時可能炸響的雙氧水罐,一邊是熊熊的火海,在這中間築起一條安全堤,危險和艱辛可想而知。
早已集結在這裏的武警各部隊3000多名官兵,分成7個梯隊,輪番上陣。由六支隊和市公安局邊防分局800多名官兵,組成一條人龍梯隊,將水泥一包一包往前傳遞。
排在最前沿的戰士,負責將水泥灑在火焰上,一時找不到工具割開水泥袋,他們就用手撕,用嘴咬,熱浪烤得他們直跺腳,濃煙嗆得他們淚流滿麵。戰士們有的被燙傷,有的被嗆暈,有的腳被釘子紮穿,鮮血直流,但沒有一個後退,沒有一個叫苦。
發現人龍形傳遞水泥,處在龍頭的一直被煙熏火燎,受不了,危險性也集中在他們身上。已犧牲十幾人,其中包括兩位市公安局副局長,章程不想發生更多傷亡,急忙提議道:“楊市長,這樣太危險了,人龍必須散開,改由兩人一組,排成梯隊!”
現場3000多人都撲滅了不了的大火,一旦蔓延開來,一旦發生更可怕的毀滅性大爆炸,那就是烈火焚城,死的將會是成千上萬人。
發生如此重大的安全事故,劉副市長退無可退,咬牙說道:“人龍散開勢必影響運送速度。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武警部隊政委重重點了下頭。走到距大火僅30米的地方。舉著喇叭嘶啞地喊道:“同誌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前麵是大火,後麵是三百萬人民,遇到危險,我們不上誰上?現在聽我命令,六支隊撤下,七支隊頂上。就算用血肉之軀,也要給我把火擋住!”
隨著他一聲令下,武警七支隊官兵組成的第二梯隊義無反顧地衝上去,緊接著是第三梯隊、第四梯隊……3000多名武警官兵冒著隨時可能在再次爆炸中犧牲的危險,把一袋袋水泥送到火海深處,隔離帶也在他們奮不顧身的努力下,頑強地艱難地延伸著、延伸著……
“報告,香港消防隊到了。”
參與滅火的人越來越多,接下來的指揮成了一個大問題,劉副市長飛快地環顧了下四周。終於作出了一個自抵達火場之後最明智的決定。
“邢工、薑工、羅伯特先生,組織大部隊滅火。你們比我們有經驗,從現在開始,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全部聽你們三位調配!”
真要是發生毀滅性大爆炸,實驗中心也將毀於一旦,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邢毫不猶豫地接過指揮權,以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道:“現在我以指揮部名義下達命令,一,請劉副市長您在內的所有領導全部撤離,在東方大廈附近設立第二指揮部,有什麼需要我們通過對講機和電話聯係。”
一接過指揮權就趕他走,劉副市長徹底懵了。
幾位省領導不約而同地朝章程看來,章程一臉誠懇地說道:“各位領導,這裏現在隻能有一個聲音,我們留在這兒隻會給指揮部添亂,請各位務必相信邢工、薑工和羅伯特先生。”
“外行指揮不了內行,我讚成章先生的意見。”
人家在科威特滅火指揮的也是上千人,合作的都是國際最一流的消防公司,鄭局長毫不猶豫地站在章程這邊。
在來的路上黃省長了解過,知道nb實驗室早就向市委提出清水河儲運倉庫存在巨大安全隱患,給倉庫管理部門、消防部門和市政府分管消防的領導提交了十幾份報告,並且特別為此訓練了一支60多人的消防隊,裝備了兩輛最先進的渦噴消防車。
不聽專家言,吃虧在眼前。
黃省長不想犯同樣的錯誤,一口答應道:“同誌們,章先生說得對,這裏隻能有一個聲音,都撤吧。”
萬般無奈之下,劉副市長隻得凝重地說道:“那就拜托三位了。”
讓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在國外,在nb電氣很正常,但在國內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發生這麼大事故,出現那麼大傷亡,如果連滅火的功勞都沒了,將來怎麼向上級和人民群眾交代?
邢安能理解他此時此刻的心情,要不是被逼得實在沒辦法,他絕不會輕易讓出指揮權,於是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表,斬釘截鐵地說道:“楊市長,我給您和各位領導立個軍令狀,淩晨四點之前撲滅大火,哪怕超過一分鍾,您都可以拿我是問。”
五個半小時,這個保票除了他們三位之外,在場的所有人誰都不敢打。
楊副市長重重點了下頭,緊握著他的手道:“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見一位香港消防處的高級警官,全副武裝的跑了過來,章程立馬提醒道:“劉市長,走吧,我們不能再影響邢工指揮了。”
“走。”
深夜九點二十分,兄弟地市的消防車輛閃爍著警燈,拉著刺耳的警報陸續趕到了火場。5輛、10輛、20輛、40輛……一共來了80多輛,組成了一支浩浩蕩蕩,威武雄壯的搶險救火隊伍。
市裏該做的之前都做了,第二指揮部成了一個擺設,除了必須留在指揮部的劉副市長之外,其他領導都和章程、鄭局長一起人登上東方大廈天台,觀察遠處的滅火情況。
“水蛭,水蛭,我是水母,請你們於半小時內,構築一號消防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