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捋了下耳邊微卷的長發,吃吃笑道:“車剛進來就被阿爾費羅夫爺爺攔住了,嗲地被他們拉著說話,隻好讓我先上來跟您打個招呼。”
“行,我們先坐聊聊,跟爺爺說說這幾年你們都幹了些什麼。”
“其實也沒幹什麼。跟旅遊差不多。”
章晴並沒有坐下,而是從背包裏掏出一部照相機,往高校長手裏一塞,隨即跑到蔡揚誌和陳午壽二人中間,一左一右的挽著他們的胳膊,一邊眉飛色舞地笑道:“跟諾貝爾獎得主合影,zhègè機會可不多,高爺爺,麻煩您了。”
“人小鬼大,好吧。給你們拍一張。”
合完影之後,蔡揚誌便好奇地問道:“晴晴。你媽媽呢?”
“被姑姑和大姨拉著去逛街了,翰翰還要去海洋公園,可能很晚才能回來。”
高校長笑了笑,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那你們這次回來還走不走了?”
章晴又掏出個小筆記本,一邊要兩位諾獎得主幫她簽名,一邊笑道:“我嗲地和我媽咪暫時不會走,就算走也要等到明年7月之後,不過我過完年要去美國,而且要去很長時間。”
明年7月日香港回歸,無論nb電氣還是nb實驗室,接下來都要與新政府打交道,確認章程在zhègè關鍵時刻不會走,高校長才鬆下一口。
陳午壽則一臉yíhuò地問:“晴晴,你一個人去美國上學,你爸媽放心嗎?”
小丫頭撓了撓頭,chénò了好一會兒才若無其事地說道:“媽咪有些不放心,嗲地還好,不過又是真一個人,奧古斯特也去,再說那邊還有亨利叔叔。”
“初中在哪兒念不都一個樣,為什麼非得去美國?”
“我嗲地說要培養我們的獨立能力,而且我也非常期待美國的生活,我喜歡好萊塢,喜歡美國的音樂,陳叔叔,您在那裏呆過,難道不覺得那裏很酷?”
很酷?
陳午壽被搞得啼笑皆非,愣了下之後才搖頭歎道:“不是章家人,不進章家門,你爸爸7歲一個人出國,你更厲害,好吧陳叔叔支持你,但你也要記得有時間給陳叔叔寫信。”
“沒問題。”
正說著,整整消失了三年,連實驗室竣工儀式都沒參加的章程,在阿爾費羅夫教授和約翰-波普爾教授的陪同下來到高校長辦公室。
向兩位獲獎者表示完祝賀,他便饒有興趣地問道:“二位,這次dǎsuàn怎麼慶祝?在車上我看了本地的好幾份報紙,市民們熱情很高啊,可不能讓他們失望。”
三年了,樣子幾乎沒變,隻是皮膚黑了一些。
蔡揚誌與陳午壽對視了一眼,搖頭苦笑道:“章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倆怕熱鬧。再說獲獎者那麼多,人家也沒有大肆操辦,我們搞得沸沸揚揚像什麼?”
“話不能這麼說。”
章程接過高校長遞來的茶杯,微微點頭感謝了一下,慢條斯理地笑道:“你倆獲獎的意義無論對香港還是對中國都非常大。揚誌出生在國內,小學、中學、高中、大學都在國內上的,像你這樣在國內出生,具有國內教育背景的諾貝爾獎得主還是第一個。
午壽也一樣,香港出生,在香港接受的教育,在香港搞的研究,幾乎代表著香港的教育和研究水平,連我的保安主管林誌國都是你是香港的驕傲。而且香港過幾個月就要回歸了,zhègè時候你無論如何都要站出來為香港打打氣,鼓舞一些民心,振奮一下士氣。”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高校長坐下身來,從抽屜裏翻出兩份材料,說:“這份是科大的,這份是中大,都想像上次一樣由他們操辦。如果不出yìài,港大、理大的學生會的申請馬上就到,我個人認為既然有那個先例,就把它當成傳統,由學生們去操辦。”
“既然二位都這麼認為。我倆服從安排。”
“就這麼定了。至於到底由哪家負責。等申請材料都齊了,由評議會最終決定。”
評議會成員來自香港各界,nb實驗室隻占三分之一,不管花落誰家,nb實驗室都可以置身事外。zhègè皮球踢得漂亮,高校長這幾年主席顯然沒白當。
就在章程琢磨著要不要提醒一下,到時候千萬別像上次那樣拿自己開涮之時,高校長突然說道:“章工。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商量,但一直沒什麼機會。”
章程好奇地問:“什麼事?”
高校長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氣,一反之前那總是笑hēhē的樣子,緊盯著他的雙眼,很認真地說:“學術委員會主席我已經擔任了好幾年了,實驗室也已經走上了正軌,而我的精力尤其記憶力又大不如以前,很難再勝任下去,所以我dǎsuàn向評議會遞交辭呈。”
記憶力大不如以前。章程猛然意識到這是阿爾茨海默病(老年癡呆症)的前兆,立馬脫口而出道:“高校長。您去醫檢查過沒有?”
“實驗室每年都組織體檢,沒檢查什麼。”
高校長擺了擺手,若無其事又補充一句:“人老了,身體各項機能都會衰退,這很正常,我可不認為自己真能活一百年。”
他在後世獲得諾貝爾獎時已經記不得很多事情了,zhègè病盡管沒有好的治療bànfǎ,但早治肯定比晚治好,章程豈能不同意他辭去學術委員會主席職務,毅然答應道:“我不反對您辭職,但您必須注意自己身體,我會請全世界最好的專家幫您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