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的音樂開得很大聲,十分嘈雜,但依舊抵擋不住賀世羨起哄的聲音。
她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剛停下來又被賀世羨拖著酒瓶子屁股抬了起來。
冒著泡的啤酒順著喉道使勁往裏灌,她喘著氣歇下,後勁就上來了。
精釀的啤酒,高八度的度數,鎮得又涼。
扶疏隻覺得小腹裏翻江倒海,燒灼似的疼。她蜷縮著身子,唇色陡然發白,死死咬著一聲不吭。
“這才哪到哪?”賀世羨站在扶疏對麵,狹長的眼睛露出不屑,“剛開始就不行了?還是你想裝可憐博取同情?我勸你省省吧。”
博同情?這裏有人會同情她嗎?
醉意躥上了大腦,扶疏的視線有些模糊,她頂著發白的臉色和臉頰妖異的酒醉,又灌了好幾口,好像喝下去的根本不是苦澀的啤酒,而是能助她逃離這一切的忘憂水。
扶疏整個人佝僂著,幾乎是趴在了地上。她的肚子比起本人的意誌,先一步做出了抗議。冷冰冰的液體在胃裏翻湧,燒灼似的疼痛從下腹一路燒了上來,連保持彎腰的姿勢都很難受。
扶疏訥訥道:“肚子……我的肚子……”
簡綏星剛要起身,宋寒洲比他動作更快,將地上的扶疏摟在了懷裏,他小心撥開扶疏的頭發,見她冷汗涔涔痛苦不堪,向簡綏星喊道:“還不快來看她!”
簡綏星回頭瞪了眼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賀世羨,他低低罵了聲,聽不清,又衝宋寒洲道:“去醫院。”
宋寒洲橫抱起扶疏大踏步離開了房間,簡綏星緊隨其後。
賀世羨一手拿著啤酒瓶,一手拿著開瓶器,他還懵著,在他們身後大喊:“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怪我嗎簡綏星?”
等宋寒洲帶著扶疏離開了包廂,一直在旁看好戲的穆梨若才站了起來,她看著地上的鮮血,喃喃:“流血了。”
賀世羨定睛一看,愈發懵。穆梨若卻覺得自己渾身血液倒流,從頭涼到了腳。怪不得,怪不得今天寒洲哥哥的態度這麼奇怪。
原來扶疏根本沒流產!騙子!都是騙子!
穆梨若眼裏陷入了瘋狂。
隨著喊聲越來越遠,宋寒洲抱著扶疏的手發了白,遒勁的青筋盤在好看的手上。
從包廂到會所門口,這一路上的距離實在算不上近,但是宋寒洲一刻也不敢鬆手,野獸般的意識告訴他,放了手他會後悔一輩子。
宋寒洲將她抱上了車,簡綏星識趣地坐在了前方的副駕駛,宋寒洲沒了往日裏的從容鎮定,喊著司機去最近的醫院。
司機跟了宋寒洲很多年,此刻也是被嚇得一哆嗦。他全神貫注地盯著道路情況,在宋寒洲的催促裏,連著踩了好幾個紅燈,終於趕到了附近的醫院。
隨著醫護人員的到場,宋寒洲將手裏扶疏放置在了床上,他將手從扶疏身上收回來,才看見那手上沾了紅色的液體,還溫熱著。
宋寒洲素來冷漠鮮少有情緒的臉上露出裂縫,他轉頭看著簡綏星:“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