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撈到了高峰的時間段,幾乎高朋滿座。周圍的聲音熱熱鬧鬧,但是蘇宴說的話還是一字不差地落進了她的耳朵裏。
“所以呢?”扶疏放下了筷子,木著臉看他,“我做這麼多還是比不過她,我很失敗,你想說這個是嗎?”
蘇宴:“……穆梨若比你更懂男人,她知道雄性天生喜歡保護弱者。”
“你在她手裏吃過虧,你知道她不是天生的弱者。”蘇宴道,“她是給了那些男人機會去展現自己,滿足他們的自尊心。”
“你隻會和宋寒洲對著幹,惹他生氣。”
“……”
扶疏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看著鍋裏沸騰著的熱氣彌漫,眼前有模糊,她有點兒可惜這一桌子剛上來的菜,但不幸她的胃口被掃了個幹幹淨淨。
扶疏雙手交疊道:“或許你說得對吧。穆梨若是很會利用女性優勢,但這不是我扶疏想要的。”
“蘇宴,你的思維邏輯裏,把男性當做主導角色,女性依附而柔順。這是對我的侮辱,穆梨若喜歡當被圈養的金絲雀,我沒意見,但我不是。”
“我要的是平等的愛情,是尊重,是互相包容、互相扶持。”
蘇宴的臉色慢慢發了白,他急於想解釋,但扶疏沒給他這個機會:“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我不喜歡你了嗎?”
“扶疏,還真是沒人說得過你。”蘇宴笑得慘淡又難堪,兩顆小虎牙失去了鋒利,蔫蔫的。“那你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嗎?”
扶疏其實想離開了,但是聽到蘇宴這麼反問,又勾起了她的興趣。蘇宴除了小孩子氣,唯一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蘇宴突如其來熱烈的愛慕。
蘇宴陷入了回憶。
他從出生到有記憶起,他的父母已經經常發生爭吵。他的父親生意越做越大,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和母親的吵架次數越來越多。說不上對錯,無非就是意見上的不合。
蘇宴那時候還小,每當發生爭執,他就會躲在房間裏。
寒暑假的時候,他媽媽會把他送到鄉下外公外婆家裏暫住。
蘇宴爸媽原本也出身普通的小康家庭,雖然後來集聚了財富,但是老人家習慣了鄉下鄰裏的生活,蘇宴的爸媽也隻是修繕了房子,讓老人家住得舒服點。
“那時候我真的很高興。”蘇宴的唇角上挑,笑意坦然,“鄉下空氣好,玩兒的也開心,沒那麼多作業。”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扶疏忍不住打斷他。
“你能別這麼掃興嗎?”蘇宴從回憶被扶疏冷冰冰的一句話拉回了現實,他道,“你記不記得村子的盡頭有一個小湖,那裏有很多果樹和向日葵,夏天很漂亮。”
“我很喜歡,經常跟那些孩子一起爬樹打核桃。”
“有一次最大的那顆核桃落在了一戶人家的房頂上,我爬了上去,然後就下不來了。”蘇宴話說到這裏,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扶疏還聽不出來就是傻子,她喝了口檸檬水,接話道:“你該不會想說,我就是那戶人家的小女孩兒吧?”
蘇宴笑而不答,隻是深深地看著她,看得扶疏起了雞皮疙瘩,她左手一攤,解釋道:“我對你說的這些沒印象,我家門前也沒有湖泊。我不是你要找的小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