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也沒想到,不自覺走近了一步,想分開他們。
好在扶嘉馬上就鬆開了手,依舊笑吟吟道:“當然,妹妹是我的妹妹。”
撤回手的周懷瑾明顯有點兒不悅,他斜著眼睛看了扶嘉一眼,揉著自己的手腕道:“扶總的妹妹已經嫁人了,這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
其實周懷瑾說得這句話很普通,大部分長輩都這麼開玩笑。
但這個情境下就有點兒故意的意思,扶疏視線緊緊跟著扶嘉,怕他真的在這裏發瘋。
好在扶嘉維持著和善的麵容,四兩撥千斤的掠過了這個話題:“聽聞周總想在重京做生意,要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周懷瑾又重新笑了起來,牽扯著唇部的肌肉,眼角的皺紋也放鬆下來。
他這樣的人習慣了被人奉承討好,拿捏著分寸道:“這個當然,扶總背靠大樹好乘涼嘛,我有用得著的地方,扶總到時候別拒絕我就成啦。”
“不會。”
扶嘉走到欄杆旁,陽光落進他的眼睛裏,淺色的光暈像在他的瞳孔裏化開了一般輕柔,可又讓人覺得裏麵裝了刀光劍影,沒來由一陣寒氣。
“27號那天,我聽說周總在希爾頓,我本來是想過去的。”話是跟周懷瑾說的,但扶嘉的視線卻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身上。
同一時間,扶疏立刻反應了過來。
27號,在宋氏公開招標之前,她被綁架的那個晚上……
扶疏心裏有不好的預感,那段被她忽略的綁架,是導致她和宋寒洲如今畸形關係的導火索,而看扶嘉的樣子,他好像知道點什麼。
扶嘉到底還準備了什麼“驚喜”給她?
她不敢想,或許是感受到她的怒氣與膽怯。
扶嘉最後的話裏甚至帶著笑意:“可我過去的時候,你們已經散場了,真可惜。”
那笑意像風吹過家門口的風鈴,乍聽錚若鳳鳴,細聽滾珠碰撞冰冷生硬。
扶疏想起在被綁架的地方撿到的那枚手環……
要和扶嘉合作嗎?或許可以更快地知道真相。
等不及她想清楚扶嘉的用意,周懷瑾回答道:“那真是對不住我們扶總了。”
周懷瑾不著痕跡地回頭看了眼兩位老總,像想起什麼似的道,“不過說起來,那天宋總和簡總也在,你要是過來,大家做個伴兒。”
宋寒洲跟周懷瑾一起在希爾頓?
扶疏始料不及的錯愕,怕被人看出又低下眼眸,她心裏難受極了。
宋寒洲還真是心思縝密滴水不漏,慣會鑽空子。
他說,他和簡綏星在一起。
他沒撒謊,但他沒說他在希爾頓——那家著名的高檔會所。
指甲嵌進肉裏,她才知道有些倒刺一直長著,勾在深處。
沒人牽扯它,她就自欺欺人地以為痊愈了。
旁邊的人咳了一聲,周懷瑾才突然反應過來似的,他哎呀一聲,辯解道:“我們哥幾個喝點酒,扶總監別往心裏去。”
她是……不該往心裏去。
扶疏淡笑著解釋道:“他工作忙,就是不知道那天穆小姐接到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