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嘉站在原地,冷冰冰地看了眼宋寒洲。
扶疏跌跌撞撞離開宴會現場,迷了方向,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越是想忍住,越是忍不住。
整個人窩在膝蓋上哭了很久。
扶嘉帶著她買衣服,帶著她見客人,帶著她跳舞……
或許是扶嘉眼裏的自己太過於“漂亮”,她真的有些相信了,而落在宋寒洲眼裏,濾鏡碎了一地。
她的有這麼差嗎?
穆梨若真的有那麼漂亮嗎?
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直到有人將她整個抱了起來,她驚慌地掙紮了一下,便聽了個不耐的聲音:“別動。”
扶疏不敢置信地抬起頭,撞進宋寒洲玻璃珠似的眼睛裏,清晰地泛著自己哭得紅紅的臉。
扶疏今天跟著扶嘉奔波了一整天,心情大起大落,剛才哭了那麼久,餓得沒力氣,有氣無力地說了聲:“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宋寒洲頓了頓,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喉結動了動,想說什麼但沒說出口,還是將她放了下來。
扶疏落了地,跟在宋寒洲身後慢慢往回走。
一高一低兩個影子被路燈拉長,卻隔著一點點看似觸手可及的距離,可始終無法逾越。
她沒注意到,一路上的步伐,其實出奇得一致。
還沒等到宴會門口,扶嘉已經跑了上來,他拉過扶疏的手,關切道:“跑去哪了?這麼冷。”
“迷路了。”扶疏如實回答。
宋寒洲強勢地插進了他們之間,將手搭在了扶嘉手上:“這位先生能鬆手嗎?”
“憑什麼?”扶嘉深吸了一口氣,喝道。
“她是我的妻子。”
扶嘉鬆開了她的手,手抵在了唇邊笑得前仰後合:“我還以為你裝模作樣的多能忍呢。”
他看了眼手上的腕表:“離宴會結束還有整整兩個小時,灰姑娘的水晶鞋還沒變回去,在此之前,她都是我的女伴,對嗎?扶疏。”
扶疏能感覺到氣氛不太妙。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宋寒洲的意思,就是不爽對他千依百順的寵物突然抱上了別人的大腿,覺得十分恥辱。
可她總是心裏存著點綺念,也許宋寒洲是有點喜歡她吧。
但今天她見了周懷瑾,得知了被綁架那天宋寒洲的行蹤,又見了寧露,得知了宋寒洲為何帶她去和寧露吃飯。
她一廂情願得太久了。
“我今天是扶嘉的女伴。”扶疏道了一句。
宋寒洲垂下了手,轉過頭看著她,滿是驚訝,還夾雜著憤怒和措手不及。
她不想再跟宋寒洲糾纏下去,走到扶嘉身旁,拉住他往前走:“我們走吧,你不是說要送我回家嗎?”
“好,我們回家。”扶嘉順從地牽起她的手,唇角微微露出笑意,而眼眶裏的瞳孔卻瞥向留在原地的宋寒洲。
他看宋寒洲的那一眼,注滿了悲天憫人的得意。
得了逞,扶嘉帶著她上車,在車門關上的前一刻,宋寒洲依舊出現在了她眼前,他伸手別住了車門,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宋寒洲露出野性和不講風度的一麵,他蠻橫道:“下車,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