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三個關鍵詞聯係在一起,扶疏整個人茫然慌張到不知所措。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扶疏換好衣服,坐上車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手抖得厲害,整顆心髒怦怦直跳,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做好任何事。
不得已,她隻好讓司機開車,自己坐在了後座。
在路上,她打了個電話給顧章,問了宋寒洲當時的情況。
宋寒洲出差之前人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出了意外?
他不是那麼不謹慎的人。
她和宋寒洲結婚兩年,在一起工作一年,她都未曾發現宋寒洲患有凝血障礙。
顧章很快接通了電話:“扶總監,您到了嗎?”
這個熟悉的稱呼讓扶疏愣了一會兒,但此刻她也顧不上這些,“怎麼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章猶豫了一會兒,慢吞吞地把事情說了:“我們下飛機後,宋總先送穆小姐回家,在路上發生了意外。”
穆梨若?
宋寒洲跟穆梨若一起出差。
原來宋寒洲還會帶別的女人一起出差嗎?
扶疏知道這不是此時的關鍵,但她忍不住想。
“根據事故現場,車子向左翻車,宋總傷勢比較嚴重,還好穆小姐沒什麼事。”顧章歎了一口氣,似乎是對劫後餘生的感慨。
扶疏手上沒了力氣,任由手機從手裏滑了出去。
宋寒洲送穆梨若回家,坐在左側駕駛位,也就是說在出事的最後一刻,宋寒洲沒和大部分人一樣選擇副駕駛承傷,他為穆梨若承受的傷害,甚至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
如果說,穆梨若的姐姐對宋寒洲是恩情。
那麼,宋寒洲為穆梨若放棄的生命,這不僅僅是恩情吧。
明知道可能會死,卻義無反顧。
那麼絕情的人,所有眷顧都給了穆梨若,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他心裏的與眾不同。
她和肚子裏的孩子通通被宋寒洲拋在了腦後。
本能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
扶疏將臉埋在掌心,而溫度消失殆盡。
她終於不再掙紮,承認自己的失敗和潰不成軍。
她永遠也比不上穆梨若。
等車子穩當地停在醫院門口,扶疏望著亮起的紅色十字,心裏思緒萬千。
她步履沉重地走進了醫院,等到了宋寒洲所在的手術層。
穆梨若在走廊盡頭和護士哭鬧:“為什麼?我是宋寒洲的女朋友,我不能給他簽字嗎?”
穿著白大褂的護士非常無奈,企圖穩定她的情緒:“抱歉,根據病人記錄已婚,他有法定妻子,根據規定需要直係親屬簽字。”
“但他流了那麼多血,我要在這裏等到什麼時候!我求求你,你就讓我簽字吧。”穆梨若死死拉著護士的衣服不肯鬆手。
“這是規定,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但以您的身份,這恐怕不行。”護士眉頭皺了起來,似乎也很是為難。
“為什麼非得等她?等她來了,寒洲哥哥還有得救嗎?”穆梨若大聲吼道。
扶疏慢慢向護士走了過去,站在不遠處出聲道:“護士,我是病人家屬,來簽意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