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自從懷虞回來後,不是待在家裏就是和鹿喲喲廝混,但自從鹿喲喲在簡綏星簡醫生那邊擁有了VIP待遇後,扶疏就失去了最後的堡壘。
她待在別墅裏,深深了解到失去工作和人際關係,隻能在家裏養胎的苦惱。
用一句話來說,就是走進一間房,四麵都是牆。
為了能打發時間,扶疏開始在家裏做菜、養魚、種花……
她都想好了,做菜的殘渣用來施肥養花,養出來的花就放在魚缸旁邊進行光合作用,最終形成完整的生態鏈。
想象當然十分美好,但現實很殘酷。
殘酷的地方在於她不會做飯。
她被方媽投訴到了宋寒洲跟前,撤銷了入廚資格。
但這並不是起點導致的最終潰敗,而是一整條閉環在宋寒洲的書房裏,他用一整張A4紙算清楚了,她才是無法維持生態鏈的那個“生態係統不穩定因素”。
扶疏看著自己手裏的A4紙很鬱悶。
她也不會養水生植物。
“悶了?”宋寒洲埋在黃木梨的書案上,頭也不抬地低聲問了句。
扶疏坐在對麵的沙發上,興致不高地應了一聲。
“要不要來公司?”宋寒洲抬起頭,雙手交疊。
他神色平靜而目光溫潤,甚至因為忙了一天原本打理好的發型有些塌了,但這樣反而更讓人覺得是個好親近的角色。
“到公司幹白工?”扶疏一把扔開手上的A4紙道:“宋總,我已經從宋氏集團正式離職了,按照規定非內部員工不得入內。”
宋寒洲低低一笑:“總裁夫人當然不算內部員工,算內人。”
“那工資怎麼算?”扶疏不動聲色地反問,她太了解宋寒洲在工作時,總是壓榨她勞動力的資本式精致利己主義。
宋寒洲從書桌前起身,走到她跟前,撿起了地上的A4紙。
那張雪白的紙章夾在宋寒洲的手上,仿佛什麼被把玩的書帖,他淡笑道:“你問我要工資?”
“不行嗎?”扶疏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與宋寒洲對視,“我在宋氏的年薪宋總想必很清楚,我離職後也有幾家獵頭公司上過門,我單接的項目,這個數起。”
扶疏比了一個數字。
宋寒洲看她眉目上揚,卻大著肚子在他麵前大言不慚,雖然很可惡,但可惡得有一點點可愛。
宋寒洲猜測道:“兩百萬?”
扶疏搖了搖頭。
宋寒洲又猜道:“兩千萬?”
他兩條劍眉因為這個猜測微微擰在了一起,仿佛真的很苦惱,但唇角卻不自覺彎了一點弧度。
扶疏因為宋寒洲的報價瞪大了眼睛,她有點心虛地搖了搖頭。
宋寒洲走上前,握住了她報價的手:“記得那張鉑金卡嗎?”
扶疏想起在北城給鹿喲喲買東西刷的那張卡。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宋寒洲低聲道:“那是宋氏集團總裁的工資卡。”
扶疏一時怔住,宋寒洲摸了摸她圓滾滾的肚子,莞爾道:“你還想問我要什麼?”
“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上。”
宋寒洲的語氣很溫柔,可這句話無形之中卻給了她壓力,仿佛一針良藥,在提醒她宋寒洲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沒跟她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