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打破僵局的是穆梨若,她淡淡地開口道:“扶疏姐姐,你回來了?”
扶疏回過頭,穆梨若穿著絲質的蕾絲睡衣,曼妙的身體曲線若隱若現,她舒展的表情和姿態,無一不透露著她並非暫時出現在這裏,而是在她消失的每一刻都住在這裏。
穆梨若取代了她的位子,陪在宋寒洲身邊。
這個認知讓扶疏覺得憤怒又無力。
穆梨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視線落在她的無名指,唇邊勾起笑意。
穆梨若摸著自己的小腹,輕聲道:“戒指很貴吧?我跟扶疏姐姐不一樣,我懷孕了,這種尖銳的物品,可能戴不了。”
扶疏有點站不穩,她想往後退,可又不想白白讓人看笑話。
穆梨若繞著她慢慢踱步:“寒洲哥哥一向很溫柔,以前我睡不著,他也經常辦法哄我,有的時候為我彈琴,有的時候會帶我去海族館,把睡下的人吵醒,這麼大費周章的,我也覺得很苦惱。”
扶疏望向穆梨若,她稍稍嘟起嘴,似乎在嗔怪。
扶疏的腦子好似生了鏽的鎖,遲遲找不到鎖孔,也找不到出口。
她覺得做夢般的一切,在穆梨若嘴裏那麼順理成章。
須臾,她覺得嘴裏吞了隻蒼蠅般惡心。
而穆梨若這幾個月養尊處優下來的臉愈發白皙瑩潤,像一塊細膩的羊脂美玉。
穆梨若欣賞著她的表情,夠了之後才溫柔一笑:“寒洲哥哥應該快回來了,扶疏姐姐,我也就不客氣了,你熟悉這裏就請自便吧。”
從天堂永墜地獄也不過如此,她心裏更加煩悶。
宋寒洲為什麼永遠能這麼沒有心理負擔地,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呢?
明明自己能做到心裏隻有他,堅定地拒絕其他人的示好。
可宋寒洲呢?
他不僅對她的付出視而不見,還如此自然地把懷孕的小三帶到別墅,帶到她眼前,甚至……允許懷孕的穆梨若在她失去孩子之後耀武揚威。
她的心恍若被鋒利的高跟鞋死死釘在了地上。
可隻有這時她不能退讓:“我們夫妻的事輪不到你多嘴。”
穆梨若的視線往後一跳,輕聲笑道:“說得也是,我好心多說兩句罷了,寒洲哥哥這麼輕易就把你哄住了,我是擔心你……”
她摸著肚子,慢慢地轉過身往樓上走。
扶疏看她有恃無恐的背影,心底寒涼。
如若不是不想被穆梨若看笑話,她好想從這棟別墅落荒而逃。
在穆梨若說出那些話的一刹,她就已經快氣死了。
今天晚上不坐雲霄飛車是對的,不然這時候的心髒可能承受不住。
宋寒洲確實溫柔體貼,連這種時候都這麼會為人著想。
扶疏煎熬著心底的焦慮,站在原地,直到宋寒洲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現。
他從旋轉樓梯之後走來:“困了嗎?還是在車上睡好了?”
宋寒洲眉目如風光月霽,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穆梨若的出現隻是她的幻覺,完美銜接下車之後的表演,連貫流暢。
“困了你就放我睡覺嗎?”扶疏怔怔地走上前,她踮起腳,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頸,抬頭問道,“你舍得嗎?”
宋寒洲看了眼懷裏的人,在遊樂園吹了風而蒼白的臉色早在車上緩了過來,小睡得臉紅紅的,現在消下去隻留了一點粉,簡直像春風四月枝頭的粉櫻,姿態柔軟而任人采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