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
孟萍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她崩潰地在院子裏哭喊:“我爹自從昨晚來你家守靈,就再也沒回去過!”
她的聲音因為怨恨而顯得非常尖銳,叫了沒兩聲就把左鄰右舍都吸引過來了,大家紛紛問她這是怎麼了。
孟萍指著我,哭叫道:“她害死了我爹媽!”
“哎喲,萍萍,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是啊,你這孩子,怎麼一會兒找不見爹媽就說讓人害了?”
……
隔壁的嬸嬸撥開七嘴八舌的人群,上前扶起孟萍,輕聲細語地勸道:“你爹可能出去喝酒去了,你回家耐心等等去,啊?”
孟萍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突然發瘋似的甩開了隔壁嬸嬸的手。
“我們約好了的,給三叔守完靈就回家!我爹沒回家,就是出事了!”
她像一頭絕望的獅子般瞪著我,神情瘋狂又可憐:“我媽不見了,你們讓我等,我爹不見了,你們還讓我等,等來等去,下一個死的是不是就是我了?!”
她滿臉是淚的瞪著我,我不知該說什麼。她見等不到我的解釋,便厭惡地轉身獨自跑遠了。
沒有了熱鬧可看,人群慢慢地散了個幹淨。
二嬸沒找回來,二伯也不見了。
我站在大門口愣愣地想,昨晚我喊二伯,他明明還應聲了。
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隻是聽到了一個很像是二伯的聲音。如果那時二伯就已經失蹤了,那應我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我像個行屍走肉來到裏屋,看著我那一到白天就死得格外安詳的爹,低聲問道,“爹,您能不能告訴我,二伯和二嬸究竟去哪兒了?”
裏屋的門吱呀響了一聲,他卻沒有任何動靜。
“你不知道他們在哪,告訴我他們是死是活也行啊!”
“那個白衣女人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我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真的是屍女嗎?”
我搭在棺材板邊緣的手慢慢握緊,崩潰地質問道:“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你生前一個字也沒有對我透露過?”
相比起第一次看見我爹詐屍時心裏的驚懼,我現在已經完全麻木了,我甚至膽大包天地伸手推了推他。
但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二嬸和二伯不知所蹤,我的身世之謎疑點重重,往後的幾天夜裏不知道還會有些東西要來找我……
那麼多的未知的危險,幾乎要把我壓垮。
我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隻大手扼住脖頸,窒息的喘不上氣。
“該詐屍的時候你沒有反應,不該詐屍的時候你又蹦起來嚇我!我真的受不了你了!”
我退後兩步,隔著棺材怒瞪了我爹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