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跑回家,雖然現在回家不一定安全,但是除此之外,我根本無處可去。
我剛跑進院子,還沒來得關上大門,就從門後閃出來一個人,我定睛一看,啞巴跟著我跑回來了。
他用那種老實天真的目光看著我,我想起從他身上找到那封信,即便清晰地署著自己的名字,可僅僅憑著那個人的一句話,我連打開都沒有打開,就那麼信任地交給他處理了。
我那麼信任他,那麼喜歡他,可現實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不值得。
啞巴滿臉擔心地朝我比比劃劃,見我看不明白,又用腳在地上寫字,他也曾試著寫出他的名字給我看,隻不過剛寫了兩筆就被打斷了。
曾經有過那麼多機會,讓我可以早一些知道對方的身份,全部都錯過了。
我抹掉眼淚,跑進堂屋,屋裏空蕩蕩的,供桌和墊在棺材下的長椅翻到在地。我想到爹,忍不住趴在長凳上哭起來。
啞巴藏在門後,神頭看了我一眼後,並沒有進來。
我哭得頭昏腦漲,聲音嘶啞。
大伯回來時,順手從門外把啞巴揪進來:“你躲在外麵幹什麼,不會哄女孩子不要緊,至少不要害怕女孩子哭。”
大伯坐在另一張長凳上,與我麵對麵說:“我應該早回來幾天的。”
我把臉埋在胳膊裏沒有說話。
“嚴橋不會說話,人又老實得有點傻了,但我實在想不到他會被閻君殿下給頂替了。小芙,你也不要哭了。認真算起來,還是我們占便宜了,鞥讓閻君出力,幫忙打退了冥界的人。”
聞言,我哭得更傷心了。
“大伯明白,你是看上了閻君了。但你不要被他的臉給騙了,不對,你已經被他騙了。好了好了別哭了,大伯想說的是,別看他的臉是個帥小夥,但他活了不知多少歲數了,就是個老妖怪。你年紀輕輕的,不要找他。你看嚴橋,臉長得也可以,而且絕對不會騙人。”
“大伯,您能不能不要說了。”
“好好好,不說了。”大伯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昨夜在你們家門口站了大半夜也沒等到你回來,反被一個野鬼引走還沒能抓住他。老年人經不住熬夜了,我得去休息了。”
我看著大伯朝著我爹的房間走去,昨夜嚴橋一定是認出了大伯,借口自己靈力受損不敵他。而帶我去二嬸家之後,半夜又返回想辦法引走了大伯。而我卻一直在擔心他。
我哭了一會後,發現啞巴還陪在我身邊,便回到自己的房間。
我哭著入睡,哭著醒來,兩眼腫如爛桃子。
大伯正在吃早飯,看到我這幅模樣,歎了一口氣。
“我已經和各位鄉親解釋過了,有人頂替我徒弟的名字來家裏騙錢,總之是把最近所有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推到了閻君頭上。反正他以後應該也不會再出現了,這個黑鍋他背也就背了。”
我沉默地吃完了早飯後,問大伯:“爹臨走前留給我的那句話,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種話。爹他到底做了什麼覺得我會生氣的事?”
大伯喝了一口濃茶,“也許你爹是覺得,跟別人家的孩子相比,從小到大太虧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