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的主人,也就是那位讓我稱呼她為大姨的中年女人,在料理完孩子的後事後,打算去熟悉的廟裏住上一段時間,為孩子念經祈福。
她把房子留給我們當做暫時落腳的地方。
大家送大姨上山進廟那天,我也跟著出門了。
雖然有一個英俊未婚夫這件事,稍微能抵消一點破相毀容的痛苦之感。
但也隻是抵消了一點點,我還是沒辦法接受走在路上被人好奇地打量的眼神。
畢雨同說有法術能讓我變得漂亮一些,但那都是些暫時迷惑人的假象。
我直接戴上墨鏡和口罩遮住傷疤。
大姨拉著我的手說:“你去冥界後,不知道會不會再回來了,但你無論什麼時候回來,記住,大姨的家就是你的家。”
她朝四周看了一眼,似乎還有別的話要說,但最終隻是隔著口罩,捏了捏我的臉。
看著大姨跨進廟中,我一方麵有點舍不得她,一方麵又很不明白為什麼她對待我的一些小動作,就像是大人對小朋友一樣。
下山的時候,我和畢雨同手拉著手跟在大伯他們的後麵。
我的左手腕上有一圈紅色的傷痕,雖然我早就想問一問這個傷是怎麼來的,但總是會忘記。
此刻,畢雨同正在跟我說回卞城殿治傷這件事,我看到傷痕後就鬆開他的手,他立刻看著我。
我抬起左手,指著左手腕上的傷痕問:“你知不知道這條傷痕是怎麼回來?它看起來好奇怪,繞著我的手腕整整一圈。”
大伯猛地回頭看著我,他似乎知道這條傷痕是怎麼來的。
我想聽他告訴我,沒想到畢雨同先開口了。
“你之前並不滿意我們之間由長輩訂下的婚約,說是包辦婚姻,你想取下定情信物,竟然直接砍斷了自己的手,幸好你是屍女恢複很快,這隻手也保住了。”
我嚇了一跳,自己之前做事,竟然是這麼偏激嗎?
大伯也嚇了一跳,對畢雨同說:“過去的事情,你們還說它做什麼?”
聽大伯這樣說,可見是真事了。
停了幾秒鍾,大伯又對我說:“你啊,為什麼做事總是這麼的驚天動地。”
我撇撇嘴,心想我一個失憶的人,怎麼能記得當初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拉住畢雨同的手,輕輕晃了兩下。
畢雨同轉頭看著我,我挨在他身邊說:“雖然我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了,但是對不起,你當時肯定很不高興,對吧?”
畢雨同隻是搖搖頭,但並沒有說什麼。
他好像很不喜歡提起我們之前相處的情景,但當我追問的時候,他還是能說出一些的。
現在我可終於明白,他為什麼不喜歡說我們之間以前的事情了。
如果我還記得的話,那我也說不出口。
而且,畢雨同將我們之間不好的事也能坦坦蕩蕩地告訴我,這也讓我更加信任他了。
單身多年,遇到一個好對象居然還不珍惜,除了當時的我眼瞎外,我想到第二個理由。
畢雨同並沒有因為這件事不開心,我頓時也高興起來,說:“那定情信物是什麼,我能看看嗎?戴在手腕上的,是手鏈鐲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