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起手中的固魂釘,舉起來問鍾老頭:“您背後的五根固魂釘中,是不是有兩根是我被割喉後搶來的?”
文莎轉頭看著我,以她的聰明程度,肯定在我說出這話之前,就已經預想過這種可能了。
此刻,她用一種痛苦的掙紮的眼神看著我。
我沒有看她,反而緊緊盯著鍾老頭。
鍾老頭的語氣有點強硬:“我們鍾家曆代捉鬼驅煞,但本領即便通天又能怎麼樣?我們終究還是沒有脫離普通人的凡人之軀,憑什麼你們這些魑魅魍魎,卻可以跳出衰病生死。”
在我看來,鍾老頭因為懼怕生死,利用鎖魂陣也好,利用固魂釘也好,保住自己一命並沒有不妥的地方。
但我在意的是,他已經傷害到別人了。
這個人,幸運的是沒有死掉的我,而不是別的倒黴蛋。
鍾老頭對文莎說:“莎莎,她是屍女,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你要記住你是鍾家人,鍾家的祖訓更是不能忘。”
我立刻看向文莎,沒想到她還是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我。
文莎一字一頓地說:“鍾家綿延千年,老祖宗們留下的祖訓,沒有幾千句,也有上百句,除了關於屍女的那句話之外,我記得其中還有幾句,是告誡鍾家子弟不要逆天而為的。”
“外公,也許您覺得這一副會受傷會死亡的肉體凡胎,對鍾家子弟的本領來說,隻是拖累,但我卻覺得,正因為是肉體凡胎,才讓我們鍾家子弟更了不起,鍾家曆代前輩,都是用這副肉體凡胎,去保護那些普通人,去挑戰您口中的跳出衰病生死的魑魅魍魎。”
我聽到文莎說出這段話,感覺她從來沒有像此刻,在我眼中顯得如此了不起。
文莎繼續問鍾老頭:“外公,您到底派誰去了周小梅家裏,是誰從孟芙手中搶走了那兩枚固魂釘?”
鍾老頭沒有回答文莎的問題,反而問:“難道你真的想逼外公現在就去死?”
“外公,您派出去搶固魂釘的那個人,活生生地割開了一個年輕女人的喉嚨,然後又把她扔在垃圾堆裏流血等死,我絕對不允許有這種變態敗類留在我們鍾家。”
鍾老頭指著我:“她是屍女,她又死不了。”
我想告訴他,如果我順應屍女的命運,那等待我的結局,其實比他口中的死亡還要悲慘無數倍。
我向前一步,對鍾老頭說:“我是屍女,確實不會因為這一個外傷而死掉,但對方在傷害我的時候,並不知道我是死不了的,他是真的想殘忍地殺死一個普通人。”
我一邊說,一邊思考著,到底誰會是那個殺害我的凶手。
鍾家的那群年輕子弟中,我所認識的人並不多,能說得上名字的,,也就鍾陽鍾小文兩人。
不過他們的關係與文莎很好,而且鍾陽那壯碩的身材,實在不像那天的黑衣人,鍾小文又過於單薄,應該做不出那種事。
但是,鍾家年輕的子弟那麼多。
就比如說那天文莎被關禁閉時,我曾見到的那幾個,他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是那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