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男屍移動非常緩慢,我現在也算是見慣了屍體的人,害怕倒是不害怕,主要是實在太惡心了。
我先跑到大廳,想到應該去提醒漂亮老板娘,可隨即又想到她說過,自己晚上並不住在這裏。
那具男屍已經跟著我走出了房間,我立刻朝著外麵跑去。
等我雙腳踩在外麵的砂石上時,我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穿鞋就跑了出來。
外麵全都是沙粒石頭,我轉身就想回去穿鞋子,但那具屍體此刻已經走到了門口,他被泡脹的身體幾乎把整扇門都擋住了。
從他身上滴滴啦啦,落下了一些液體,在他走過的路上留下了一連串痕跡。
我寧願跑爛一雙腳,也不願意靠近他。
我轉身看向四周,前方是海灘和大海,當然不能往那個方向去。
我的斜後方是一片樹林,嬰閣密林給我的教訓就是,絕對不要隨便靠近任何一片樹林。
張不知和諦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不過他們的行李還在房間裏。
“孟芙……”
就在我猶豫是否應該向房子後麵跑去時,我突然聽到了諦聽的聲音。
我看見他從不遠處的一片礁石處跑過來,額頭上頂著一盞奇怪的頭戴燈,肩膀上則扛著兩根魚竿,他一邊揮手,一邊朝著我跑過來。
我也立刻朝他揮手,我想對他大喊一聲“我們房間裏有詐屍”,我看到諦聽的背後,從錯落的礁石間,冒出來幾個腦袋。
那幾個腦袋慢慢爬上礁石,露出了身體,在月光下隻能看到白到反光的皮膚。
他們似乎在追諦聽,不過他們的行動非常緩慢,很快就被諦聽甩開了一大段距離。
我聞到身後的那股臭味越來越靠近了,也顧不上回頭去看,立刻朝著諦聽跑過去。
我的腳痛得要死,一邊跑一邊變換著步伐,一會兒用腳掌,一會兒用腳後跟。
等諦聽靠近之後,看著我不停扭動的樣子,問:“你難道是被鬼附身了?”
“腳疼,沒穿鞋子,房間裏有一位大哥,模樣比較驚悚,幸虧我跑得快。”
諦聽朝我的背後看了一眼,應該已經發現了那位模樣驚悚的大哥,他露出了一副既惡心又難以置信的模樣。
“這是什麼鬼地方,難怪沒有遊客。”諦聽突然彎下腰,把我扛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在他的肩膀上,能看到另外一邊的兩根魚竿。
“你去幹什麼啦,為什麼你和張不知都不在房間裏?”
“我先出來甩兩杆,練練手感,誰知道那個瞎子跑到哪去了?真晦氣,一條魚沒釣上來,釣上來一串屍體,還不如空軍呢,這倒黴地方真是活見鬼了,怎麼這麼多淹死鬼。”
我聽著諦聽罵罵咧咧,但沒聽明白他罵的都是些什麼。
“我們去哪裏,張不知怎麼辦?”
“不用管他了,那瞎子說不定已經被漂亮的女鬼拖下海,當上門女婿了。”
“我們不能不管他,他怎麼說也是一個殘疾人,遇到這種情況,跑都跑不掉。”
我發現諦聽越跑越快,捶了他兩下後背:“等等,我都快要被你顛吐了,我是女孩子膽子小,我跑就跑了,可你跑什麼呀,你這麼厲害,對付這幾句僵硬的浮屍,應該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