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海水灌了一身之外,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抽了我的臉一下。
那感覺,就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似的。
我緊緊閉著眼睛,等到海浪過去之後,先回頭看了一眼諦聽,見他也還在船上,三個人誰都沒有被衝走。
諦聽瞪著我:“你把我釣竿扔哪去了?”
我看了看小船,釣竿果然沒了,但船尾的位置,竟然掛著一具屍體。
他應該是被剛才的海浪卷過來的。
屍體的下半身還沉在水裏,一條手臂掛在船邊,晃晃悠悠的。
看著他晃動的手,我忽然就意識到最剛才臉上挨了那一下意味著什麼了。
我鬆開抓住船舷的手,遠離張不知的一瞬間,我注意到他臉上的墨鏡被我碰歪了,露出了他更多的臉部。
我看他的表情,似乎很不滿我這樣做。
反正做已經做了,我也懶得向他解釋了,直接轉過頭來衝諦聽嚷嚷:“我居然被一具屍體扇了一巴掌,你敢信嗎?我挨了一具屍體的一耳光?”
“你活該,誰讓你扔了我的釣杆。”
諦聽雖然這麼說,但還是幫我把那具屍體推進了海裏。
我們三人渾身濕透,蜷縮在小船中,等諦聽額頭上那盞唯一的燈熄滅了後,我們隻能借著月色,在海麵上漂浮著。
我很懷疑,我們在這種情況下是否能順利地飄到浮舟島。
天色亮了之後,風已經停了,海麵頓時變得非常平靜。
當黎明的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了幾百米之外的海灘。
諦聽正在打瞌睡,我連忙踢了踢他的小腿。
諦聽看到陸地之後,立刻來了精神,揮舞著船槳朝著陸地劃過去。
快到岸邊的時候,我看到諦聽從小船上跳下去,站在水裏把小船推向岸邊。
我也跟著他跳進去,與他一起推船。
諦聽看著坐在船上紋絲不動的張不知,不滿地說:“小芙,你這是給自己從哪裏找來的少爺?如果你想伺候人,你還不如來多照顧照顧你哥哥我。”
我一邊推著船,一邊捧起一掬海水甩到了諦聽的臉上,同時用眼神示意他趕緊閉嘴。
船上的張不知緊緊抿著嘴唇,臉色比平日裏更加蒼白,嘴唇上甚至都泛出了一抹青紫色。
我擔心問他:“你怎麼樣,不會生病吧?我估計在這裏不可能給你找到醫生的,你可千萬要撐住啊。”
張不知動動嘴唇,最後硬邦邦的說出“我沒事”三個字。
我們把小船推上岸,張不知下船之後,諦聽擔心船會被海浪卷走,就把船拉到了岸上的礁石後麵。
我看了一眼四周,發現並沒有什麼出奇的景色,甚至覺得特別像我們之前停留過一夜的那個海灘。
諦聽也從未到過浮舟島,他聽到我這樣說,反駁道:“大概是所有的海灘看起來都差不多,畢竟都是沙子,礁石,海水這些東西,也不會弄出別的花樣來。”
我一個內陸長大的人,隻能相信諦聽的這種說法了。
我們三個人沿著海岸線走了幾十米後,諦聽忽然注意到遠處的礁石上坐著一個人。
我問諦聽:“浮舟島上還住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