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這張看樣子已經死去很久的屍體嚇了一跳,同時,又非常慶幸把張不知救出來了。
不然他肯定就像這具屍體一樣,被困死在樹幹裏了。
諦聽將樹幹裏的屍體拖了出來。
屍體呈現半蹲的姿勢,渾身硬邦邦的,諦聽把他靠著樹幹安置好之後,再次把手伸進了樹幹裏。
諦聽高大的身體把樹幹上的窟窿堵得差不多,我看不到在做什麼,隻好打量著他拖出來的幹屍。
這具屍體死的時候,明顯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他身上穿著一件紅黑相間的衝鋒衣,已經看不出顏色的牛仔褲,衝鋒衣的口袋裏垂下來一截繩子,我用一截樹枝挑起繩子後,才發現是一個已經毀壞的數碼相機。
諦聽從樹幹裏又掏出一件東西,扔到了屍體旁邊,原來是一個黑色的雙肩背包。
從物品的破舊損壞程度來看,應該就是這具屍體的所有物。
衝鋒衣,相機,背包,這個死去的年輕人,看起來比我們三人更像是遊客。
我能想象得到,一個年輕人來這裏旅遊。
也許他也住過我們住過的那家旅店,可能是被群屍嚇到跑進了樹林裏,也許隻是覺得這裏很漂亮,想來拍幾張照片……
無論如何,總之他沒有再離開這片樹林。
諦聽打開年輕人的背包,從裏麵居然翻出了一隻手電筒,居然還能用。
他扭亮手電筒,朝樹幹裏照去。
我看過去,樹幹裏的情形比這具幹屍還要嚇人,裏麵堆著無數衣服的碎片和骨殖。
一些樹根居然會從地底從遺骨裏紮出來,它們就像是這棵樹的肥料一樣。
它們把諦聽或者張不知拉進樹幹裏,就是為了吃掉他們。
從那些衣服的碎片已經辨別不出什麼了,更猜不到那些隻剩下骨殖的倒黴人的身份了。
他們也許和這個還沒有徹底化成肥料的年輕人一樣,隻是倒黴的旅客,也許他們原本就是這個村子裏的人。
手電筒根本就沒有支撐多久,光線很快就暗下來了。
諦聽關上手電筒之後,就把它仍回到了年輕人幹屍旁邊。
這片林子中,不知有多少株這種吃人樹。
我翻找著年輕人的背包,除了一些衣物和常見藥品之外,我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一個防風打火機。
打火機雖然比不上文莎給我那個厲害,但是還能用。
我把打火機扔給諦聽:“等到明天我們不再被追殺,能逃出這片樹林後,我一定要把這地方給燒掉,免得後麵有人再來這裏旅遊,卻把命都丟掉了。”
諦聽卻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後沉著聲音說:“噓,小聲一點,它們此刻也許就在聽著,你說要放火燒掉它們。”
諦聽的話讓我覺得有點毛骨悚眼。
我抬起頭,看到茂盛的樹冠遮住了天空,而在樹葉樹枝之間,似乎長滿了眼睛和耳朵,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開這些樹。
我們把這具幹屍留下,繼續往樹林深處走去。
樹木越少越稀少,直到我們來到一處空地。
空地上,有一座非常破舊的小屋,小屋旁邊有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