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家事,文莎明明與你們鍾家沒有任何關係了,這算哪門子的家事?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沒找你們鍾家的任何一個人,她找的人是我,她依靠的人是我,是我把她帶回來的,她信任的人是我,你們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說這是你們的家事?”
我覺得自己又快要崩潰了,閻九琛緊緊摟住我,不讓我往石屋內衝。
在更靠近石屋的地方,站著一位顯得有些嬌小的中年婦女。
之前周圍的動靜都沒有讓她轉過頭,但當她聽到了我的話之後,他轉過臉看著我。
女人還沒有開口,我就已經從她那張與文莎極其相似的臉上,猜出了他們的關係。
“這位小姐,你應該是我女兒的朋友,文莎有你這樣義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
我可以把鍾天海不當做一回事,但我不能不尊重文莎的母親。
“阿姨,如果有辦法能讓文莎……”
文莎母親打斷我的話:“我們害怕的就是有辦法。”
“我不明白。”
“正是因為也許你們有辦法,也許我們鍾家有辦法,但都不能一逆天改命,若是死人死不了,那麼這人間全部就要亂套了。”
“可文莎是您的女兒,你難道就舍得讓她英年早逝?”
“我當然舍不得我的女兒,但我同樣也舍不得我的父親,文莎也舍不得她的外公,但如果人總是依著私情處事,是不是人界隻有我們鍾家人才能逃脫生老病死,那是不是便無公正可言了。”
“何況,孟小姐,你又是屍女,如果我們不把文莎接回家的話,恐怕她之後就會變成屍妖了吧?”
“我絕對不會這樣對她,我隻是,隻是想要幫她……”
幫她什麼?
重生為人嗎?
這似乎依舊與鍾家的原則相悖。
而且被對方這樣懷疑,就像是打了我一巴掌。
我看著升上天空的白煙已經漸漸稀薄了,心中隻冒出來一個“竟然這樣結束了”的念頭。
我已經不想再留在這裏了,無非隻會看出他們收拾出文莎的骨殖,然後裝進一個小盒子中,而那個貼了文莎一張照片的局促小盒子,就是她一生的結束。
我看向李培,他此刻比一條狗好不到哪裏去。
閻九琛順著我的目光也看向了李培,他歎了一口氣,然後鬆開了扶住我的手,朝著李培走過去。
鍾家的那些子弟一看到他靠近,立刻就躲得遠遠的。
李培像是被人打斷了腰一樣,狼狽可笑地趴著不動。
閻九琛走到李培身邊後,抓住他的一隻肩膀,把他拎了起來。
李培似乎已經站不穩了,當閻九琛鬆開手的時候,他的身體往一側倒去。
閻九琛再次抓住了他,並且沒有鬆手,而是將他拽到了我身邊。
我瞥了一眼李培,此刻並不同情他,反而完全覺得他活該。
我對文莎的母親說:“阿姨,文莎是我的朋友,無論您以為我是什麼樣的人,我隻想當一個好朋友,您是她的母親,自然比我們更有資格處理她的身後事……”
我一邊說出這些話,一邊努力壓下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