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恨她不成鋼,又怨他是天生禍水,害了一個又一個。
陳意明在旁看戲尚不過癮,油腔滑調地插了一句風涼話:“霍小姐,這沈老大是為寧小妞而來,你倒不如成全他們,還能顯得你大度。”
霍思傾如遭電擊般往後退了一步,喃喃道:“是啊,隻有我是多餘的。”
她拋開尊嚴想要托住的隻是一點即破的假象,為什麼不能清醒一點!為什麼?她在心裏痛哭,可是再也不想掉一滴眼淚被他們看到。慘笑著轉身,跌跌撞撞地往前衝了一步,沈時久卻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麵帶詫異地回頭看他,隻是見到一臉苛責的冷酷。
他是在懷疑自己串通陳意明算計無殊吧?即便她否認,他也一樣會認定這是個事實。這便是她和無殊最大的區別。一直以來,都是她在追逐著他的腳步,他怎會在意她的想法與感受。
霍思傾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苦笑,說:“時久,以前我的確做錯了事,謝謝你一直沒有揭穿我,並容忍我的存在,讓我有機會可以呆在你身邊三年——盡管這三年,我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可也值得我用一輩子去回憶了。”她吸了一口氣,“這一次,該走的人是我,放心,我不會再給你添麻煩。我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請你把那株蘭花草留在身邊,就當作是我對你們的祝福。”
一點細微的異樣情緒在沈時久的眸底稍縱即逝,他雖沒有表態,卻幹脆地鬆開了手。
霍思傾死死地咬住嘴唇,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再在大家麵前丟臉。毅然轉身,離開電梯間頓了頓後走向無殊,一雙手交握垂在雙腿前,像是虔誠的教徒一樣,對她說了句:“對不起。”
無殊隻是看著她。
如果沒有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她會對自己說出真相嗎?人總是在逼不得已的時候才肯承認自己錯了,那和沒有承認又有什麼區別?她相信,就算時光倒流,所有事情都重來一遍,霍思傾依舊會做出當初的選擇。在愛情麵前,有人就是可以做到不顧一切。
霍思傾得不到她的回應,便知她是不肯原諒她了。
她不再堅持,對一旁的陳意明說:“陳先生,可不可以請你不要為難他們?”
陳意明痞氣地挑了挑眉,“既然是霍小姐開口,當然沒問題。”
他揚手叫來一名黑衣保鏢:“打電話告訴赤頭,把那個叫小是的女孩子放回去。”
事情的發展越發詭異了,無殊來不及鬆口氣就又蹙起了眉,一轉頭,捕捉到沈時久的神情裏有她所熟悉的隱忍。
也許陳意明也發現了,所以當著他的麵,毫不掩飾對霍思傾的愛慕之意。
“霍小姐,賞個臉,讓我送你?”
霍思傾看了眼沈時久,終是絕望地跟著陳意明離去。
再說陳意明製造了這個難得的機會,怎會輕易放過霍思傾。
他將傷心不已的她直接帶回了自己的別墅,一番甜言蜜語卻始終打動不了美人冰封的心。她隻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裏沒有焦距地怔望著自己的十指指尖。
一手築起的堡壘在一朝間轟然倒塌,再堅強的女人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改變。對她來說,失去時久,就像是失去了一個世界。於是,什麼都沒所謂了。
陳意明自認天下沒有攻克不了的女人。他打了個響指,朱小姐捧著一隻碩大的絲絨盒從二樓走了過來。那盒蓋邊緣鑲嵌著一圈紅色的寶石顆粒,一看就知裏麵的東西價值不菲。
“思傾,該有的榮華富貴,我一樣不會少地給你。”他說著將珠寶盒放到霍思傾麵前:“你打開看看。”
霍思傾懨懨地看了它一眼,聲音蒼白無力:“我不需要。”
陳意明撇了撇嘴:“不是你不需要,而是沈時久從來沒有給過你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