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尋被壓在薛巧的頸窩裏不得動彈。
少年唇瓣柔軟,緊緊貼在少女裸露的肌膚上,沾上一點清淡的涼意。
幾分鍾很快過去,地鐵播報著到達下一站的語音。
這是一個轉乘點,大量人流湧入車廂。
狹窄的站立空間被進一步壓縮,混雜著各種陌生異樣的氣息讓本已安靜的少年有些不適。
寸尋輕微掙動起來。
薛巧側了側身子,放下手臂緊了緊懷中有些躁動的少年,右手輕輕拍打著寸尋的背脊,傳遞著一種安撫的意味。
寸尋重新安靜下來。
淺淡的冰雪氣息於輕嗅中盈盈,寸尋略略偏頭,扒拉著自己更加湊近薛巧的脖頸,而後安然地閉上眼。
薛巧掙了掙被尾巴纏住的左手腕,無果,便也不去管它。
就這樣,薛巧身上掛著一隻樹袋熊般的少年,一手半緊著吊環,一手被龍尾束縛著揣入口袋,姿態安閑。
快到下站點了,薛巧喚了幾聲,少年兀自不動,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薛巧挑了挑眉。
她用了大勁掙開束縛住自己的龍尾,接著見它傻傻地定在半空,尾巴尖兒還維持著一個環繞的形狀。
三
二
薛巧還未數完,肩上的寸尋已經驟然抬頭,一雙黃金龍瞳深邃森然,滿是殺氣。
觸及那張眉眼冷淡、帶上半分調侃的熟悉麵容,寸尋眨了眨眼睛,豎瞳消退重新回到茶色的人眸。
少年又慢慢地趴回了薛巧的肩膀。
薛巧勾了勾唇,聲音似笑非笑。
“準備下車。”
“唔。”
寸尋軟軟地應了一聲,雙臂環好薛巧的脖子,靠在肩膀上一動不動。
尾巴鬼鬼祟祟地放低自己,悄咪咪去勾薛巧的左手腕。
嚐試的第一下剛好探在薛巧的手腕中間,柔軟的龍鱗此時沒有攻擊性,空然劃出一絲輕癢。
薛巧下意識抽了抽手。
寸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就近狠狠地在薛巧的脖頸上咬了一口。
“啵”的一道水聲後,那處立馬多出一塊紅紅的痕跡,力道很重帶出血絲,其上牙印分明。
這崽下口沒個輕重,薛巧不由得輕嘶一聲,又感受到少年散發著“我好委屈我不高興快來哄我”的氣息,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無辜被咬的脖子,有些莫名其妙。
剛想開口一番旁敲側擊,薛巧耳邊就響起了一個熟悉而糟心的係統提示音:
“由於被看護者心情重度不虞,OOC進度自22%提至52%。”
明明是聲調維持一條直線的機械冷感,薛巧卻愣是從中聽出了一絲歡快的幸災樂禍。
薛巧低頭瞟了瞟這隻動不動鬧脾氣的寸尋崽,眼神逐漸危險起來。
得,把人從家裏接出來加上安撫親屬才降20%,這崽一個不高興直接飆升30%。
果然是隻不好伺候的小祖宗。
然而念起許某人難得回到比自己小比自己幼稚的狀態,來自養崽的包容再次克製了薛巧蠢蠢欲動的暴行。
她歎了口氣,隻拎著少年的後領把他扒拉起來,一雙漆黑的玻璃珠倒映著少年被迫起來再次炸毛的倒影:
“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