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如果豌豆公主要分辨的是真 VOL.4(1 / 3)

和鄭凱文在一起的日子過的很快。

因為他每天都很忙很忙和那麼難過……忙得讓我喘不過氣來。常常是早晨還在香港開會,中午就要飛去國外參加某展覽會,而晚上又要回到國內某城陪某高官吃飯賞夜景,或者參加各種酒會,隻吃少得可憐的東西。難得有空閑的時候他不是在挑選古玩就是在鑒賞字畫,或者去拍賣行買這個那個。他的錢也許真的越變越多,但是他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

和他在一起我馬不停蹄,從未覺得自己如此高效,恨不能三頭六臂,可是仍趕不上他的節奏。那些曾經在電視裏看起來令人很羨慕的場景真的讓我碰到,隻是令我覺得頭暈目眩。如果這就是天上掉餡餅的話,那我一定是被砸暈了。

他打電話找我,無非就是吃喝陪坐,送文件做報表或者加班。雖然吃喝不少,但我卻一點沒胖,反而覺得它一直不斷在下降,終於跌到一個我不能忍受的程度以至於不得不采取增肥的行動。晚晚吃夜宵,往往我吃到淩晨一點,鄭凱文就看報告看到淩晨一點,所以他增長的是智慧,而我增長的是體重。

有一次,他忽然在吃飯的時候問我:“是不是覺得和我在一起很悶?”我急忙笑著搖頭,他卻點破我:“這是假話,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很悶。”當時我差點被一口意大利麵噎死,他卻愉快地大笑起來,然後就望著窗外的海景出神。

和鄭凱文在一起的時候,我常常能看到他一個人發呆。不管是在辦公室還是在旅途中。不知是為什麼,每次他的突然沉默都讓我想到那時候在濱江大道上看到的他的背影,仿佛這個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

跟他在一起工作非但作息不規律,還要做好時刻應戰的準備。

有次晚上我正睡到秘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我埋頭在被子裏不肯起來,打開電話迷迷糊糊地“喂”了一聲。結果那頭沒聲音我正想掛電話,突然那聲音說:“洛心,你現在有時間麼?”我一聽見那個聲音就像針紮了一樣,打了雞血一樣的跳起來大喊一聲:“鄭先生。”誰知道鄭凱文卻在電話那頭沉默了,我楞了好久,才說:“鄭先生,是你麼?”他才說:“我在大嶼山,你能過來一下嗎?”唉,好歹也是工作指令。我抬頭看時間已經快要過末班船的時候,於是我飛快地穿上衣服攔下一輛出租車去了渡頭。

那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天出奇的冷,我裹著單薄的外套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終於按照鄭凱文的電話指示找到了他說的那個海灘。在一堆亂石之後我看到了鄭凱文,他坐在沙灘上,隨手向海裏扔了一顆石子,石子落進大海連聲音都被吞沒了。

我默默地走過去,在他身後輕輕喊了一聲:“鄭先生。”他回頭看見我,卻一句話都不說,又扭過頭去向大海裏丟石子。這家夥要是真有精衛填海的勇氣,也該挑個好時候。我雖然一直努力在他麵前裝淑女,但凡事都有個極限,我覺得我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然而我突然發現他和平時有點不一樣,到底是哪裏不一樣……

我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問:“鄭先生,我來了。你怎麼了?”他還是不說話,然後突然抬起頭來看著茫茫夜空,我也跟著抬起頭來可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他忽然就那樣仰著脖子說:“你說,人死了以後是不是真的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然後不等我回答他突然笑了一下,站起來走到亂石堆中,撿了兩塊比較大的石子,用力地拋向遠處。

我看見那兩塊石頭呈拋物線狀飛快地墜入了海中,發出了一點細微的聲音。

我突然說:“如果人死了都到天上去,那天上不是也會住不下麼。”然後我看著他,發現他也在看著我。然後他忽然笑了起來,笑的那麼大聲,大聲得有點瘮人。然後他慢慢地走過來在我身邊的沙灘上坐下說:“梁洛心,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來?”我想了一下說:“因為我是你助理。”他搖了搖頭,然後說:“你是第一個會讓生氣讓我束手無策但是也會讓我發笑的人。”我笑起來,喃喃道:“原來我那麼多功能,怎麼能隻拿一份薪水,我要加薪。”

我們坐著,周圍漸漸冷了起來。我抱著手臂看著他從四麵撿了木柴,真的就升起了一堆火。然後我們就坐在火堆旁,他用一根樹枝撥弄著火堆,慢慢地說:“今天是我媽的祭日。”我呆了一下,想了半天才說:“對不起。”他笑道:“你幹嗎說對不起。”我想了想,那真是實在沒話說了,電視劇裏不都有這麼一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