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在一個班,但以後傷心時可以向我傾訴。”
班上。
“安兮,起來回答問題。”講台上的女老師推了推深度眼鏡,拿起一份花名冊提問同學。
安兮的心咯噔一下,但還是站了起來。
班裏頓時一陣哄堂大笑。
“安息?真是好名字,哈哈……”
安兮的臉紅的像蘋果,但還是默不作聲。
她怎麼能回答呢,她不僅醜,還不會說話。早在孤兒院的時候,她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啞巴。
時鍾指針滴答滴答地轉動,仿佛過了很久。
老師的臉也是被氣得通紅,終於忍受不了,大聲地說,“安兮你啞巴了嗎?”
班上又是一陣哄笑。
安兮依舊默不作聲,最後站了一節課。
放學後,有幾個女孩兒好心地來問候安兮,將她圍在中心。可是她無法說話,隻能對她們一直地笑,一直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一個性子直的女孩兒說,“你不會真的是啞巴吧。”
安兮的心髒又是一次抽痛,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她真的不想被當作一個廢物。
“你臉上的疤又是怎麼回事?”
“還有,誰給你起的名字……”
每一個問題都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直戳安兮的心口。
記得上初中的時候,她總是被歧視,她真的受夠了。
最後她拿出一張紙條,筆尖摩擦紙條,刷刷幾下,遞給女孩兒們。
娟秀的字體整齊好看。
我嗓子不舒服,以前家裏著過火,哥哥起的。安兮。
她寫下了半真半假的謊言。
其實,安兮這個名字的確是因為哥哥,那個漆黑的夜晚,哥哥背對著他,冰冷的說,“你以後不要再出現我的視野裏,安息(安兮)吧。”
十歲的小女孩兒,明明可以自己回家了,但她卻蹲在了孤兒院門口,還說,自己就叫安兮。
“哈哈,其實也挺好聽的呢。”對麵的女孩兒有些尷尬地笑著。
其實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哥哥給我留下的紀念,就隻有不會說話的嗓子,和這個名字了。
忽然門口一陣騷動。
世界好像在搖晃,視野……好模糊。
緩緩睜開眼睛,是白色的天花板,周圍空氣中飄散的是刺鼻的藥水味。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可憐的孩子啊,為什麼不吃飯?都餓虛脫了。”一個年輕的女校醫推門進來。
安兮勾起苦澀的微笑。她怎麼能有錢吃飯呢,孤兒院早已經不給她錢了,啞巴找工作豈是那麼容易?
“我剛剛查了一下你的身體,發現你的喉嚨明顯發炎,而且由於多年的不管不顧,現在想治好已經是天方夜譚了。”女校醫既同情又心疼地看著安兮。
但是安兮並不在意這些,她能活下來並且和哥哥考到了同一所學校,已經是萬幸了。
“小時候很苦吧。”女校醫的手溫柔地劃過安兮臉上的疤痕,那是一道從額頭至眼角,醒目緋紅的印記。“以後常來這裏,我嚐試著為你醫治嗓子吧。”
安兮掙紮著想坐起來,女醫生按住她的肩膀,“躺下休息會兒吧。”
隨即笑了笑,“以後叫我沐老師吧。”說罷為安兮蓋好被子,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