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

梓桉好好站定,收了輕浮與隨意:“既然你要回去,那便回去罷。”

“好。”白茉落下一個字,便轉身回屋。

梓桉沒有跟著白茉回去,從門口下來,踏過台階,來到院子裏。

雪還在下著,院子裏的地上被覆蓋著一床白雪,四周全都是白茫茫一片,整個院子顯得廣闊而寂涼。

從陽台,至院子,再到大門口,梓桉踩著雪走出來一條路。

雪落在頭發上、臉上,涼涼的沁進心裏。

梓桉抬手,看著雪花飄落到掌心,再融化成水,最後消失不見。

梓桉長歎一口氣:“白雪啊,你說白茉她是否如你這般,雖然外表寒涼,隻要足夠溫暖,便會融化。”

走到門口,梓桉拿起門前的掃帚,然後轉過身來,眯眼看著自己走過來的一條腳印路,食指比劃了一下,而後便沿著這條路開始掃雪。

“要回便回,明日便回。給你掃出一條路,順暢的回。”梓桉邊掃著,邊小聲嘀咕,“聽聞女子都是善解人意的,怎麼白茉就跟那什麼……跟塊兒石頭似的,一點也不通透。”

伴隨著掃地“唰唰”的聲音,吐槽接連不斷。

“我都如此了,怎麼還這麼冷漠,果然如嬤嬤所說的那樣,女人似蛇蠍嗎?”

“……也不對啊,她就不能稱作是女人。男人啊男人!一個有著男人心的女人,俗稱……女漢子!”

梓桉越說越覺得非常有道理,心情逐漸被熏陶的澎湃昂揚,走到院子中央,索性把掃帚一扔,叉著腰,道:“不幹了不幹了,本殿下不幹了,好家夥,我堂堂一太子,為什麼要聽一個侍衛的話,我還在這裏掃雪?”

梓桉剛想指著屋子門接著說,這時候白茉涼薄的聲音忽然從屋子裏悠悠的傳過來。

“怎麼,惱羞成怒了這是?”

白茉慢慢走出來,靠在一邊門的牆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梓桉,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容。

聽到白茉的聲音,梓桉一個激靈,差點踩到雪滑倒。

梓桉梗著脖子朝白茉喊道:“你你你……怎麼又突然出來了?!”

白茉伸手指了指天,又仰著脖子朝梓桉努了努,對他比了個拳頭表示加油。

“天快黑了,既然你願意明天就啟程,那我們盡快走吧。早點掃完早點回來休息。”

說完,白茉又回了屋。

留下有些懵然的梓桉,過了會兒,梓桉蹲下來拿起掃帚,又開始掃地,放慢了動作。

剛剛……她是全都聽到了?

梓桉忽覺得有些難為情,剛才所做的事情,所說的話,實在是有失太子的身份,失了他尊貴的顏麵。

如果此時有一個地洞,想必他是很願意鑽進去的。

雪已經不下了,梓桉抬頭望了望天,此時變得有些昏暗,天空上竟出現幾顆閃爍的星星。看來明天是個不錯的天。

其實梓桉平常極為淡定,沒什麼情緒表達,偏偏跟白茉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心情如天氣般變幻莫測,時不時的生氣,偶爾的無奈,或者被戳心窩子的傷感。

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