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售貨員也上前微微一笑,道:“這件禮服的剪裁很別致,是今年冬季的新款。這位小姐個子高挑,身材勻稱,穿著一定很合適。”
芷珊沒來得及說“不”,就已經被林妙境推進了更衣室。
女人那小小的虛榮心真要命,在林妙境和售貨員的左右夾攻下,芷珊終於還是敗倒在香豔晚禮服的裙下。
“果然人要衣裝,你一穿這個就像位豪門千金了。”
“我可是把大半年的薪水都穿在身上了,能不像千金嗎?”
然而那條香檳色晚禮服確實給芷珊贏得了不少回頭率。雖然她平時在公司裏毫不起眼,但是酒會當晚,一走進會場就有很多目光瞬間凝固在她身上,不時有人打聽那位穿香檳色禮服的姑娘是哪家千金。
她和一幫同事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的矮桌旁,喝著果汁,吃著點心,偶爾掃一眼帥哥——林妙境所謂的人生十大樂事之一。酒會開始後,就不時有人過來邀請她們跳舞。凡邀請到她的時候,她隻是搖頭,不少人碰了一鼻子的灰。
林妙境忍不住嘮叨起來:“喬芷珊,你不要像尊菩薩一樣一動不動好不好!剛才那個已經不錯了,是XX集團的小開啊,你好歹給個機會嘛。”
漸漸地,同事們都四散而去,剩下她跟林妙境兩個。林妙境苦口婆心了一陣後,她終於放棄了:“你真是沒救了,那麼好你都不要,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啊?”
芷珊平靜地說:“我想剃了頭發當姑子去。”
“你以為你是紅樓夢裏的鴛鴦啊,可沒有老太太讓你伺候。”林妙境哼哼了兩聲,忽然站了起來拉著芷珊說,“老板來了啊,快去打個招呼吧。”說著就已經拖著她向人群中走去。向老板問候完畢,芷珊一下子也不能走,隻好百無聊賴地陪站在哪兒。
忽然有人向她望了過來,芷珊有所感應似的回過頭去,就看到人群中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男子正望著自己。她好奇地多看了一眼,那人便點頭微微一笑。她急忙挪開目光,向林妙境道:“那個人是誰啊?”林妙境順著芷珊示意的方向看過去,搖頭說:“我不認識。”
芷珊不禁笑道:“業內也有你不認識的帥哥?”
“這人一看就不是業內的,業內哪兒有這樣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紳士啊。每天被當成畜生一樣地使喚,個個都生猛得海鮮似的。”林妙境附耳道,“而且你別忘了今天不是隻有業內人士。老板不是說了嗎,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終將成為我們的客戶。”
芷珊忍不住笑噴了。就在這時候,她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身旁飄過,一轉身就看到了葉長卿。她的心噔地漏跳了一拍,林妙境卻已經發出驚呼道:“哎,我看到鄭凱文了,那個傳說中的鑽石王老五……”而芷珊隻是呆呆地拉著林妙境,害得林妙境直跳腳,“別拉著我!”
芷珊一走神,林妙境就趁機溜了。她愣了一下,發現本來嚴嚴實實的人群已經四散而去,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裏,簡直像座燈塔一樣鮮豔。她無處躲藏,看見身後那一小撮人急忙一頭紮了進去。
一個女孩子正說著:“教授怎麼也來參加慈善酒會呢?”
“是啊,是啊,教授不是向來不喜歡這樣熱鬧的場合嗎?”
“上次我們邀請你參加畢業晚會,你都拒絕了呢。”
“太過分了,教授就會騙人。”
她這才意識到這一群圍著年輕人的是一群學生,而被圍在中間的年輕男子似乎就是所謂的“教授了”。她怔了一下,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他看來不過三十歲,怎麼就成了教授呢?
任憑風吹雨打,狂轟濫炸,那教授隻是淡淡地說:“陪一個朋友來的。”
一群女孩子仍然圍著他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芷珊在人群外,看到葉長卿走到距離她不遠處的一位老者身旁,親切地與其交談起來。
幾年不見,他已然沉穩了不少,越發清瘦的臉棱角分明,有一種藏而不露的犀利。她知道他從來都很內斂,卻掩不住光芒。果然不時有太太們帶著女兒前去與他“認識一下”,他隻是客氣地回應著,不置可否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