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境向老板報告說芷珊發燒了,嚇得老板都沒敢來上班。於是那天下午,在林妙境死命地催促下,芷珊去了醫院。
這年頭,因為各種流行性病毒肆虐,所以像發燒感冒這樣的小病往往搞得比癌症還要嚇人。芷珊到醫院掛了發熱門診,在病房門口等排隊叫號。門診總是很熱鬧,這裏小孩子哇哇地在哭,那裏有病人在哼哼唧唧。
好不容易輪到芷珊的時候,醫生看了化驗單,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掛個鹽水。”
“掛鹽水?”她驚叫起來,“這麼嚴重?”
“嚴重?不嚴重。”醫生低頭寫藥方,愛答不理地說道,“就是疲勞過度又感染了風寒,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她鬆了一口氣,拿著藥單到樓上去取藥。
這間醫院因為是大學醫院,又很貴,所以病人相對還比較少。走到樓上拿藥的窗口,那裏沒有什麼人。她到窗口拿了藥,正往輸液室走的時候,忽然看到走廊那裏走來一群人。好大的一群人,黑壓壓的都是如花兒一樣的姑娘,唯獨中間眾星捧月地站著一名男子。
她微微一怔,那人……好像見過啊,但就是一下子想不起來了。正在芷珊胡思亂想的時候,男子已經看見了她,他低聲同身旁的女生們說了些什麼,然後就撇下那一群鶯鶯燕燕向她走了過來。
他漸漸地走近,芷珊忽然靈光一閃,那個名字蹭的一下就從腦子裏冒出來了。
鄭凱誌。
原來,他是一名醫生啊。
怪不得他一臉不怕死的樣子,而且還亂愛開玩笑,芷珊在心裏暗笑著。鄭凱誌淡淡地道:“你來看病?”
她點了點頭,看見他一身白袍,不禁說道:“原來你是醫生啊!”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深邃的瞳孔仍然閃閃發光。
她又說:“你不是教授嗎?”
“我順便在學校講講課。”他指了指身後的那些女生,那聲音不大不小,卻很好聽。他回頭看了看仍站在那裏觀望著的一群女生後,對她說:“你哪裏不舒服,要來這裏看病?”
什麼叫要來這裏看病?她不過就是懶得跑遠了,老板又肯給她報銷,所以才來這間高級醫院的。
“沒有,隻是有點感冒發燒。”她故作生氣,調侃他道,“不是說醫生都一視同仁,病人不分貴賤嗎?難道感冒發燒什麼的就應該被瞧不起,非要癌症白血病才能來這裏看不成?”
他被她這一連串的反問逗笑了,說:“你這是要去輸液?”
“嗯。”她看見那一群女生還在那裏翹首期盼,於是揮了揮手說:“你忙吧,我不打擾你工作了。”
他點點頭,於是她轉身走下自動扶梯,到輸液室找了個位子就坐下了。
下午的時候輸液室的人不多,隻有護士在一旁無聊地竊竊私語。她坐在那裏看著滴管裏的葡萄糖一滴一滴地落下來,慢得讓人心焦。但是醫生說她現在身體虛弱,不能滴得太快,結果吊著吊著她就睡著了。
窗外又在下雨,她坐在靠窗的位子,聽見雨聲滴滴答答的,忽然便醒了。
結果她不禁微微一怔,發現身旁坐著個人。
“你醒了?”
鄭凱誌坐在她對坐的位子,望著她。
“嗯。”她木訥地點點頭,瓶子裏還剩有一點點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