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奢侈而難懂的愛 3.
由於阮惜高燒剛退就又淋了一場雨,導致病情開始反複,到了晚上體溫又開始躥升,一度升到四十攝氏度,日夜都需要人陪護。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醫院裏來了幾個重症病號,原本不多的幾個女護工都被調去了重症病房,男護工又不太方便,一時間難以找到合適的人。好在陳夙願這幾天也不用上庭,無奈之下,隻好耐下性子親自在醫院陪護。
而一向不務正業的容公子頓時也有了借口,說暫時沒有大案子,硬是每日來醫院湊熱鬧。
醫院這邊,阮惜反反複複燒了三天,時睡時醒,夜裏也經常做噩夢,在夢裏斷斷續續地哭,或者囈語著叫著“寧生爸爸”。每到這時,陳夙願煩躁的心都會跟著揪起,在一旁隔著被子拍她的背,輕輕安撫,等她平靜之後,自己也會鬆一口氣,原先的煩躁也就跟著不翼而飛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就像看護著一個柔軟而嬌弱的嬰兒,心會跟著她的情緒起伏,或驚或靜或喜或悲,有時候也會煩惱不堪,但最終都變成了無奈。最神經質的是,有一次他聽到她叫寧生爸爸,他條件反射地輕聲應了一下。聽到回應,她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小臉蹭著他伸過來的大手,甜甜睡了過去。那種柔軟的笑帶動起一股電流,流竄過他全身,他被自己嚇一跳,因為,那一瞬間他竟然覺得,這種被依賴的感覺其實挺不錯。
還有一次在他短暫休息過後,替他陪床的容公子神情憂鬱地靠在他身旁坐下,大口歎氣:“唉,我真是羨慕你,小惜每次跟你說話都能說一大段,跟我從來都是短短一句,唉,她似乎不太喜歡我。”
一大段?
陳夙願想了想,似乎真有那麼回事,每次都是一大段,一大段反問諷刺,沒一句好話,這有什麼好羨慕的?
他幾天沒休息好,頭還在微微發暈,懶得理會容公子的胡言亂語,就揉著太陽穴起身洗漱去了。
容公子一個人坐在簡易的行軍床上,還在苦惱:“要怎樣才能讓小惜喜歡上我呢?唉,陳先生,別這麼冷漠,幫我想想辦法嘛。”
阮惜是在第六天的時候開始轉好的,醫生給她做了全麵的檢查,確定沒有什麼並發症,在第七天的時候通知她可以出院了。
陳夙願去收費處交了餘下的費用,並帶著發票去辦理出院手續。手續剛剛辦好,一回頭就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正穿過大廳,走上二樓的病房。他在後麵仔細辨認了一下,很快就認出來那個氣場強大的男人是白楚昊。
出院手續還沒辦好,陳夙願卻鬼使神差地跟在白楚昊身後上了二樓。
白楚昊走到病房門前卻沒有推門進去,隻是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窗戶往裏麵看了一眼,眼神柔軟而專注,仿佛看著自己最珍視的寶貝,久久沒有動。
病房裏容公子正在幫著阮惜收拾行李,兩個人邊收拾邊說話。雖然大多數都是容公子在說,阮惜靜靜聽著,但是氣氛卻並不尷尬。不知道講到什麼,阮惜被逗笑了,嘴邊暈開一抹淺淺的笑,臉色也跟著紅潤起來,看起來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