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來自前男友的惡意 2.
她記得很清楚,關於雪絨花的傳說,是她講給他聽的。
他們的第一次見麵是在學校的校長室。他西裝革履麵容冷酷地坐在沙發上,她犯了錯誤在校長室等著被訓話,目光相撞時,跟她一起進來聽訓的女生曖昧地撞了撞她的胳膊,竊竊私語道:“那是新來的老師嗎?真帥。”
“是挺帥。”她臉上還帶著跟人打架後的瘀青,轉頭痞氣地朝他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第二次見麵是在學校外的酒吧,她手裏拿著陳夙願給她的銀行卡蹲在廁所門口的陽台上發呆,想著自己那麼努力地花錢怎麼就是花不完,想著自己真無能,這麼努力鬧騰都無法將一個人逼來見自己,想著這裏是八樓,如果自己從這裏掉下去,是不是就能見到天堂裏的寧生爸爸了?想得出神,一隻腳不自覺地朝前邁了一步。一陣恍惚中突然有人從後麵拉了她一把,將她狠狠地拽了回來,接著在她還沒有回神的時候一杯帶著冰碴的烈酒就兜頭潑了上來。
“想死?”朦朧中男人的帥臉上有幾分冷酷的怒意。
她迷迷糊糊地嘻嘻笑了起來:“啊,老師,我在學校裏見過你。”
“我不是老師。”男人冷著臉,晃著手中的空杯子,“如果是的話一定先教育你,自殺是懦弱無能者才會做的事。”
“哦?”她借酒發瘋,抬手鉤住他的脖子,滿嘴的酒氣噴在他的臉上,癢癢的輕佻又曖昧,“那老師介不介意在別的方麵也教育教育我?”
再明顯不過的挑逗,對方的身體僵了一下,接著她就被抱起,拎上了樓上的客房。
可是那一夜什麼都沒發生,對方隻是將她丟到床上就走了。
之後還是時常在酒吧裏遇到,對方一臉冷酷將一束束玫瑰花遞給她,強勢中透著一份笨拙。她端著酒杯笑:“老師,想追我的話就摘幾朵雪絨花來,玫瑰什麼的太老土了。”
就這麼一句戲言,他就真的弄來了雪絨花,如落雪一樣雪白的花朵刺痛了她的眼,她驚得說不出話來,當即撲到他懷裏嗔道:“老師,我要以身相許。”
結果也根本就沒有以身相許,對方待她極君子,交往半年來,最親密的動作也不過就是牽手,連接吻都沒有過就分手了。
那半年她過得很開心,可是終究還是無法承認,那是愛。
分手那天,她跑去了陳寧生的墓前,那束雪絨花早已風幹,她蹲在地上像小時候一樣跟陳寧生聊天。
“寧生爸爸,我真是傻,以為有人陪著寵著就不會難過了,就能忘記所有的事。可是我錯了,那是我的心結,心結不解開我這一生都不得安寧。更何況那人對我很好,我不能那麼自私,更不應該再繼續騙他了,分手了對我們都好。”
那時候是決定永遠不再跟他見麵的,可是,為什麼命運這麼捉弄人,她都已經離開學校了,為什麼還會遇上?
阮惜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隻覺得胸口悶悶的,有什麼東西盤踞在那裏,逐漸膨脹,快要衝破她的胸膛了。她慌忙睜開眼睛,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專注手上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