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不如坐我家的車回去。等他們過來,宴會都要結束了。”

姝寧隨口說道。

“會不會有些麻煩你?”

他的皮膚在燈光下顯得更加蒼白,淺淡的唇色上帶著水光,眼中波光流轉,帶著些許忐忑。

被這樣看著,姝寧不知怎麼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

“不,不會。”

時晉嶽唇角含了些笑意,特意放低了聲線:“又要麻煩你了。”

很快,他就開始後悔自己耍的這點小心思了。

“寧寧。”

酒過三巡,時間也不早了,徐國強提出要先回家。眾人挽留幾句,一同起身,今晚的宴會就差不多該結束了。

他在會場裏找了一圈,才發現躲在角落裏的姝寧……以及她身邊英俊的男人。

“時先生?”

身後某個投資商帶著疑惑的聲音傳出,有些突兀,但更令眾人驚訝的是他說出的內容。

陽城這個地方說大不大,但也不小。作為國內數一數二的經濟發達城市,陽城盤踞著大大小小數以千計的家族,其中首屈一指的便是時家。

跟其他錯綜複雜的家族相比,時家的人員構成顯得過於有些單調了——接連三代,時家都是一脈相承。

結果到了時文清這一輩就出了問題。他妻子沈君如不易受孕,好不容易懷上,結果生的卻是個女兒。孩子剛出生沒多久,時文清就抱回來一個四歲的小男孩。

這件事在陽城鬧得挺大,圈子裏幾乎人人都知道了。

最後,時家老太太做主讓沈君如認下了時文清在外麵的私生子,作為補償,將時家一個商場轉到了沈君如的名下。

事情便到這裏就此了結了。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簡單,那沈君如也不是個什麼好打發的主。被抱養回來的男孩兒被她養的唯唯諾諾,不成體統。直到男孩被妹妹在冬日裏推落水中,得了肺病,才被老太太帶到身邊親自扶養。

五年前老太太病逝,時文清年事已高,準備退位,將公司讓給女兒時,被老太太養著的孩子強勢控局,不過短短半年,便將時家徹底掌握。沈君如和女兒時映雪被迫退到時文清身後,才求得庇護。

而那個男孩,就是眼前坐在輪椅上,病弱的仿佛隻剩一口氣的時晉嶽。

徐國強雖然在陽城落戶隻有十幾年,但有關時家的事情,還是了解幾分的。

他不知道女兒是怎麼跟時家如今的掌權人有了聯係,女兒的那幾分小聰明,在時晉嶽麵前就跟小朋友鬧著玩似的。

兩人若真有了什麼關係,女兒必定是吃虧的那一方。

時晉嶽沒想到,姝寧劇組的殺青宴,徐國強也來了。

他難得有幾分心虛,輕咳幾聲做掩飾。

“爸,要走了嗎?”姝寧見父親點頭,伸手握住輪椅的把手,“我朋友他家就在我們小區,順路載他一程。”

知曉了時晉嶽身份的另外幾個投資商,看著徐國強的眼神都變了。跟時家搭上關係,老徐怕是要飛黃騰達了。

徐國強見女兒並不知曉時晉嶽的身份,也不打算說穿。轉身跟其他人道了別,跟姝寧並肩往樓梯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