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澗薄霧漸散,被雨水洗滌過的樹林蒼翠欲滴。

快近中午,孟九重扛著鋤頭,從地裏回來。

“阿曼,今天額頭還疼嗎?”

將鋤頭和鬥笠放置院門前,褪下身上蓑衣,孟九重看著坐在簷下的況曼,關切地問。

聲音清朗溫潤,極為悅耳。

況曼回以他一個淺笑:“不疼了。”

“不疼就好,那應該沒什麼大礙。”孟九重略略安心。

況曼轉移話題,“九哥,快中午了,咱們中午吃啥?”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到了中午必須吃飯,而能解決她吃飯問題的,隻有眼前這個便宜夫君。

孟九重看向她:“你想吃什麼,九哥給你做。”

“啥都可以?”況曼眼珠突兀一亮。

看見一提到吃的,就雙目生輝的少女,孟九重好笑地點了點頭。

況曼砸吧砸吧嘴:“我看炕上掛了隻熏過的兔子,那隻兔子能吃嗎?”

“行,今天中午咱們就吃它。”

孟九重說著,回屋把沾了水跡的衣服換下,進了廚房。

況曼見狀,眉毛彎起,顛顛地跟進了廚房,給孟九重打下手。

廚藝不精,但燒火況曼還是很拿手的。

昨晚天太黑,她沒注意到炕上掛著兔子,要是知道......好吧,知道她也不會弄,最多就煮熟了,隨便吃吃。

況曼坐在灶台下,撥弄著灶中柴火,燒火燒得有模有樣。

孟九重處理著熏兔子,目光偶爾落到灶下少女身上。

少女眸子燦若星辰,時不時露出垂涎,生動又鮮活......看著如此有靈氣的況曼,孟九重心中生起淡淡疑惑。

但這疑惑在看到少女晶瑩的左耳垂下,那顆隻有針眼大小,珠紅鮮豔的紅痣時,又逐漸消去。

人沒變......難道,真隻是清醒?

可清醒後,為何卻獨獨缺了八年前的記憶,是當初受創太重?

罷了,沒有便沒有吧,能僥幸清醒他也為她高興,至於其它,順其自然。

孟九重收攏心緒,很快便將熏兔子打理幹淨,然後,麻利地將兔子大卸八塊。

今天這隻熏兔子,孟九重沒打算用炒的。他先是把兔肉濾了一下水,將肉煮熟,在蒸飯的時候,把撈出鍋的兔肉裝進一個大碗裏,放到飯上蒸。

很快,廚房內就飄起一股淡淡肉香。

肉香躥進鼻端,挑起味蕾以往對美食的記憶,況曼咽了咽喉嚨,秀眸落到孟九重輪廓分明的臉上,心思暗暗浮動。

這麼會煮飯的男人......真想把他“占”為已有!

*

昨晚況曼的飯量,似乎嚇到了孟九重。

孟九重擔心她又吃不飽,午飯就多蒸了一些,可誰知,飯鍋還是見了底,一粒米飯都沒剩下。

孟九重驚訝地盯著況曼的肚子,見著比平日微微圓了一些的小肚子,長眉輕蹙:“阿曼,暴飲暴食不好!”

飯量比平時足足多了一倍!

當年她受傷嚴重,除些沒救回來,這些年他和義父費盡心思調養,才稍有好轉,可不能因為口腹之欲,就毀於一旦。

況曼麵不改色,淡定地放下碗筷,“九哥手藝好,忍不住多吃了些!”

她也知道這具身體不能暴食,但她克製不住。

靈魂的饑餓感是由穿越帶來的,還未適應這具身體,吃飯時,明明已有飽腹感,但她就是還想吃。

不過沒事,多吃就多吃,多運動運動就能消化。

*

吃完午飯,孟九重稍酣片刻,扛上鋤頭又準備去田裏。

況曼見狀,趕忙叫住他。

“九哥,我一個人呆在家裏無聊,我和你一起去!”